侍者小心翼翼地将琉璃虎交到寇彤手中。
琉璃虎,是一只巴掌大的虎形玩器。
老虎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威风凛凛,虽说叫琉璃虎,却并不是琉璃做的。
寇彤把琉璃虎握在手中,只见其通身漆黑,黑得发亮,不知道是什么制材。触在手中,便觉一股凉气从指间冷到咯吱窝,整只胳膊都十分的冰冷。
这是冬天,若是夏天握在手中该是多么的凉爽舒适?
寇彤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症结所在。
她放下琉璃虎说道:“此物握在手中,凉意沁入心脾,虽然不确定此物是否有毒,但是此物寒凉,久握会导致气血凝滞,圣上的病跟此物定然是关的。”
皇帝刚才听寇彤说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几分,现在虽然寇彤说得晦涩,但是他却听得明明白白。
此物果然有问题!
他不由想到献上琉璃虎之人,往日的恩爱尽皆消除,只剩下愤恨。高丽人果然狼子野心,想那小小的高丽国不自量力来侵犯大晋朝,被晋朝的将士打到主动求和,不仅送上珍珠宝贝,还将一国公主嫁到大晋朝来。
那高丽公主容颜精致,貌美如花,初见时几乎让他惊为天人,很是宠爱了一阵子。那高丽公主很是小意温存,虽然是公主,在他面前却十分能弯得□段。
他宿在其他嫔妃宫中,早上上早朝之时,那些嫔妃总是还在沉睡。
而高丽公主却总是比他起得早,亲自侍奉他洗漱更衣,这让他十分的受用。
直到有一天,他醒的早,没有叫人,而是自己撩起了帐幔,室内的融融灯光照在床上,他看到床上居然躺着一个姿色容貌连普通宫娥都不如的女子,不由怒从中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躺在朕的床上?”
床上的女子这才惊醒,看到皇上醒过来,那女子一边跪在床上,一边用袖子遮住面容:“圣上醒来,奴家还在沉睡,请圣上恕奴失礼之罪!”
听了声音,皇帝复又瞪大了眼睛,此女子姿色一般,面容普通,怎么会是那容貌如花的高丽公主?
“你是高丽公主?”皇帝不敢置信地问道。
“奴家正是”。
“你会易容之术?”皇帝的怒意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回禀圣上,非为易容之术,而是普通的装扮之术”。
从那时候,皇帝方知道,这世上装扮之术居然能达到此等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当然也是从那之后,皇帝便不爱盛装的宫娥,只偏好清水出芙蓉的嫔妃了。
那只琉璃虎,正是那次之后,高丽公主所献。
据她说,那是她们高丽王室祖传的宝贝。
想到这里,皇帝眯了眯眼睛,祖传的宝贝吗?
寇彤看着皇帝的神色由惊讶到了然,再由愤怒转向平静,然后才上前一步说道:“圣上的病并无大碍,只需熏蒸、针灸、内服药结合一起便可,五天可见成效。每天施诊是麻烦了些,但是见效快,如果圣上恢复的好,半个月后便可适当删减次数,一个月后便可痊愈。”
皇帝看了看案上的琉璃虎,对寇彤的话就信了七八分。
他点了点头道:“那寇太医跟罗太医你们准备一下,明日就可施针了”。
大年初二,太后突然病重,太医院院使因年纪老迈,眼花手抖不能救治,遂推荐其嫡传弟子寇彤与太医院的罗子默一起为太后诊治。
因为太后病势汹汹,寇彤与罗子默连续五日为太后施针。
皇帝十分孝顺太后,也是一连五日守在太后寝宫。两位太医为太后救治的时候,皇帝就一直陪在太后身边。
上天感其孝心,终于在五日之后,太后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皇帝于大年初六才开始正式上早朝。
两个月后太后之病痊愈,皇帝钦赐寇彤“国之妙手”牌匾,并赐黄金千两以作奖励。
看着供奉起来的牌匾与库房中的黄金,寇彤心中却十分的复杂。
皇帝的病并没有对外宣布,而是跟外人说,病重的是太后。
她治好了皇帝的病,皇帝问她所求。
她当时壮着胆子,身姿笔挺地跪在地上:“微臣别无所求,只求为父洗刷罪名”.
说完她一头触地,郑而重之地给皇帝磕了三个头。
皇帝半晌无语,只看了她一会,然后让她跪安。
这几天她一直十分的忐忑,她在等待着皇帝的答复。
看着牌匾上“国之妙手”四个大字,她的思绪不由又回到从前,她记得,郑世修因为治好了太后的病被封为“郑妙手”。
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这妙手的名号落到了她的头上。
看来,她此生是无法为父亲正名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黄金千两,已经足够她与母亲这辈子甚至下辈子生活无忧了。她来做太医,所求的不过是能为父亲正名,既然这目标无法实现,那么这太医她也不想在继续做下去了。
子默又进宫复诊去了,等子默回来了,她就跟子默商量一下。
她正在沉思,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声。
已经出了年关,未经允许,寻常官宦平民百姓一律不许燃放鞭炮。
她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苏氏满面红光十分激动地走了进来:“彤娘,咱家有大喜事了,圣上给子默赐婚了!”
“真的吗?”寇彤听了也觉得精神一震,忙上前拉住苏氏的手问道:“是什么时候事情?赐得是谁家的闺秀?”
“就在刚才,子默刚从宫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