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洛衣领兵出征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出来迎送了,却只有一人想去却又去不得的,那就是苏七七。
她的魂魄无法靠近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离开那堵高高的红色城墙,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她只能在皇宫这个有限的空间内活动。
就像此刻,她只能站在城门内,哀怨的看着城门下,司马洛衣身着金色的金丝铠甲,第一次如此庄严肃穆高大威猛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完美的就像古希腊的战神阿波罗,在阳光下泛着柔和而又迷人的光芒。
她心莫名的开始不安、忐忑起来,邱勐之困显然是个危险万分的死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她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远赴沙场。
“起驾——”随着一声高喝,众人鸣鼓预祝新皇大获全胜,凯旋而归,文武百官全都恭敬的跪了下来,用一种不解又担忧的眼神看着执意远赴邱勐营救楼将军的皇上。
不要去,不要去!洛衣!
苏七七声嘶力竭的喊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了出来,那是害怕、惶恐的泪,她一遍一遍的去撞击那堵无形的阻碍,却一次一次被生生的弹了回来,她就像一个破棉絮一样,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司马洛衣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心突然一阵抽疼,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他拉住爱驹的缰绳,疑惑的回首,越过黑压压跪着的百官,越过那些站岗的士兵,往进了那萧瑟又肃穆的城门。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携起飘零的红叶,翻飞在空中。
“皇上,该启程了。”一旁的小贵子小声的提醒道“德馨娘娘会没事的。”
这话似在安慰皇上,又似在宽慰自己。
司马洛衣脸色如常,点了点头,转身挥鞭,率先向前冲去。
身后跟着的几位大将军也不敢再压着,全都挥鞭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看着司马洛衣慢慢的消失的身影,苏七七就那样,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泪流的更急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浑浑噩噩的呆在那里多久,直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中女人穿过她的身体,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渐渐的消失在转角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谜,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真的无法接受,她什么都不懂,又没有人可以交流。她就像一抹空气,甚至连空气都不算,至少空气还会被人们感知,可是,她没有。
萧瑟凋零的秋,即便是晚霞也开始变了色彩。寡寡淡淡的,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回椒房殿的路上,迎面再次碰上那个黑衣女人。
那股奇怪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皱眉。就像是从尸体上发出的腐烂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散发着轻轻浅浅的霉味,她鼻子灵敏,与她,更是一种折磨。
不由的低低的埋怨:“好难闻!”
却因为这句话。原本与她擦肩而过的黑衣女人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她的眼睛是那种一笑就看不见了的小眼睛,此刻,却睁大了双眸,最后眯成一条线,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身影。
就好像她能看见她一般。
这让苏七七莫名的就生出一股不安来!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阴冷,即便她现在自己是魂魄状态,可给她的感觉,她比她更像一个死人,或者说是鬼。
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就是逃跑。
苏七七也是,她无法忍受那个怪异的女人的打量,那眼神,有种赤果果的贪婪,就好像她是一个稀世的珍宝。
她跑了,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椒房殿,抱着膝坐在榻上,远处是她那副静静躺着的皮囊,怪异的是居然还有生命的迹象。
她不担心自己,却担心她肚子里的宝宝,她已经昏迷二十几天了,再这样下去,不仅对她,也对宝宝的身体不好。
可是,她还是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哀怨的看着,看着,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爬了起来,一口气冲到了金禅寺。
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一次,那是陪着司马洛衣来找慧能法师的,因为,只有他知道她和他的渊源,只是,很不巧,那个传说中云游四方的慧能法师并没有回来。
这次,她以另一种身份来,期望能遇见这个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可是,很倒霉,她连寺庙的大门都进不了,也对,此刻的她是属于阴性的鬼混,寺庙这类的佛殿自然不是她这样的魂魄可以承受的了的。
她再次被无形的光罩弹了回来。
可是,她好不甘心。
既然不让进,那就跪在寺外吧,至少离佛更近一点。
苏七七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开始把心里的担忧和害怕说了出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和洛衣的命,她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换取他和他这一世的福气安康。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心疼未出世孩子的母亲,她只是他的妻,一个盼着丈夫平安归来的女人。
祈祷完这些,她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每移动一小步,又拜几拜,念叨心中的记挂,又磕上三个响头。
一直到了那堵无形的金光之前,她才停了下来。
心里这才稍稍安了心,经过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是相信鬼神的存在的,所以,对于此刻,已经没有办法的她,只能寄希望去那些渺茫的神的庇护。
她不是个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