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福儿推荐的是安处宫的萧充媛。
把萧氏推出来,一是为了打破眼下这个不好收场的局面,免得皇帝战火延绵。
另外,谢福儿从挨板子的教训得到了启示,与其说是萧充媛害了自己,不如说后宫倾轧制度害了自己。
萧氏之所以事事听从贤妃,无非因为贤妃得宠,自己不得宠。
要是萧氏得了天子垂怜,腰板子就挺起来了,不会再像个藤萝依附别人。
后宫气氛和乐,皇帝有责啊,一旦雨露平衡,自己日后也会少受些牵连……
谢福儿越说越眉飞色舞,真心觉得自己太机智了,哦哦!
皇帝没打断,由她叽呱。
光晕一闪,谢福儿揉揉眼,赵宫人拨亮了落地长灯烛,掩上青梁两边的纱帷,跟胥不骄和贾内侍弯腰退了下去。
她一愣,又继续:“刚才咱们说到……”
“你真的想叫充媛来给朕侍寝?”皇帝打断,听不出情绪。
谢福儿差不多进入了御侍的角色,清清嗓子,苦口婆心:“萧氏姿容秀丽,温贤敦厚,不让后宫其他人,您可以一试,反正……”反正又不要钱,“反正总得有个侍寝的。”
皇帝在明煌灯光下敛目端详少女的神色,不是迫不得已,是真心实意,甚至还积攒着饱满的动力。他预感自己要是有一点松口,她会不停气地劝下去,直到把自己活活推到萧氏那边,到时她甚至会蹲在床边满足地托腮欣赏……
这叫皇帝有种气上不来又下去的感觉,牙锋一磨,拳头落下去,撞得几案一响。
谢福儿惊诧之后,吁了口气,这个灯火下的天子出乎意料,没发脾气,松了拳,皱眉眯眼,脸上一副忧伤的苦大仇深:“嗳——”
切,送美人儿到床上,就算不喜欢也不用悲从中来,这也太假了。
谢福儿懒得理他,见他的脸上的苦逼越来越加重,才意识到,哎呀,是真疼了,他刚才那一拳,用的是受过伤的胳膊。
真不知哪来的霉运,每回跟他单独相处就得背责任!谢福儿嘀咕着扑上去,捧起皇帝的手:“您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喊御医——”刚一转身,背后一双臂把自己拖回去,卷到怀里。
“福儿。”皇帝两只臂越缠越紧,早忘了刚才还在呼疼,两个手掌子一下就摸到了重点,“唉,真小。”顺便感伤了一下。
谢福儿只当他又像前几次一样心血来潮了,可他这回语气又有点不一样,以前七分荡漾外加三分风骚,今天却很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她挺怕这种认真,她宁可他随便点。
谢福儿把皇帝的手往外轻轻拉,天涯何处无奶牛,何必单恋小笼包。
皇帝把她的反应认为是不高兴,对于自己伤了少女自尊而略感觉愧疚。
为了表示歉意,皇帝虎口一张,握住了包子,揉了两个圈儿,安慰:“别自卑,多摸摸就好了……瞧瞧,这次比前两回又大了不少,朕功不可没,你抽空得谢朕。”
谢福儿才没自卑,挣了一下:“贾内侍他们还等着圣上定侍寝名单呢,天都擦黑了。”
皇帝高涨了一些情绪又低落了,手滑下去揽住她腰肉,无限暗示:“朕不要别人侍寝。”
“那奴婢这就出去跟贾内侍说说。”谢福儿挪开腿脚。
皇帝耐性不够了,肘子一紧,夹得怀里少女不能动弹:“朕说了,朕不要别人侍寝!”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刻就是抓不住重点呢?
谢福儿总算听懂了。
皇帝趁热了打铁,继续挑逗:“朕要是去幸别人,福儿吃不吃醋?”
“奴婢能吃什么醋啊。”谢福儿咕着。
还在记挂没有位份的事。皇帝笑笑:“朕答应过你,慢慢来,现在不是已经把你调过来了吗,朕自有主张,别急。”
谢福儿这才明白他洗象节那天在轿子里说过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她心脏有点儿不好使了,蹦蹦跳得很乱,这是表白?
谢福儿想要转身去看看他表情,可他把自己箍死了,不能动。
她不大能存住事,有什么就得问,尤其这种惊心动魄的大事:“皇上,您不会是喜欢奴婢,想要留奴婢在宫里吧?”谢表哥那个半吊子恋爱心理学家还真说准了?
皇帝没料她问得不含蓄,半张脸一红,咳两声:“用不着太感动。”
谢福儿一点儿都不感动,不仅不感动,还犯慌,尤其是门口还等着给他安排侍寝的人。
他是个随时得要去宠幸别人的皇帝,就跟无心幸过自己一样。
她已经在自己和他之间用银簪划了一道银河,他现在要把自己拉回去。
哪天他突然要是说对不起呐您,朕开玩笑的,她又得拜恩告退?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不是这么个玩儿法的。
跟皇帝恋爱分手,都难得落到个好。
谢福儿眼珠子咕隆一转:“皇上——”
皇帝慢慢说:“不要说你要嫁你表哥,你记挂哪个,朕就削了他,那个清河县的武二郎,别当朕不会去调查,要真查到有这么个人,一样削。这么跟你说吧,你从今后就飞不出朕的五指山,真飞了,朕就削了谢敬乔,再不行,就把你弟给削了。”
谢福儿先还觉得他是表白,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有表个白威胁把人家全都削了的么!
皇帝见她没说话,捏捏她颊肉,口气轻了:“福儿听话,朕就不削,还会好好待他们。”朝堂军营管制臣子心的法子就是软硬兼施,对付她无非差不多,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