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不远,有一处不论是格局还是园艺都极其考究的小院,名为娉婷。住在这周围的人,亦或者是匆匆过客都因为这娉婷小院别致的装潢不免驻足。他们不仅仅只是好奇这富有江南园林风格的民居,更是好奇这么有格调的居所主人会是谁。
“放儿,最近忘忧庭院可好?”
院内饭厅之中,坐着一老一少二人。中年男人与这青年长得极为相像,若不是一个总是和颜悦色,另一个却总是紧皱着眉头,还真是让人难以分辨出来差别。
“嗯。还好。”
问话的是吴放的父亲,前任忘忧庭院的主人,吴添。吴放答得也算恭敬,只不过是形式上罢了。回答的当儿,照样夹菜吃饭,一点停顿都没有。
“嗯,嗯。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听到父亲老顽童似的问话,吴放的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毕竟这样的对话从他接手忘忧庭院开始,似乎就天天存在了。父亲从来就不会问他赚了多少钱,和什么人打交道。他感兴趣的所有话题,似乎就在于那些外人很难知道的王公贵族的家长里短还有江湖之上的血雨腥风。不善言辞的吴放放下碗筷来认真想了一阵,他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骗着头将视线放远一些,双手也是规规矩矩地摆在膝盖上。每次吴添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心里就总会有着几分作弄的情绪。吴添笑眯眯地看着吴放一心一意想着事情,眼神之中似乎充满了慈爱。放在桌底下的手却在短时间内夹了好几根银针,也不知道那上头到底是涂了些什么药。只见他呼吸一顿,刚想将这些暗器发出去,后脑勺上就被人用盘子重重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哎呀。”
吴添脖子缩了缩,吃疼地倒吸着几口冷气。捏在手上的银针也悉数掉到了地上。
“娘。”
盘子撞击在父亲头上的脆响让吴放回过神来,抬头便见一美丽妇人怒目圆睁地瞪着坐在对面的父亲。吴放冷冷地瞧了父亲一眼,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处在什么样的危险境地之中。只是站起来将母亲手上端着的菜双手接过摆好,自己又坐了下来继续着午餐。
“你这老不休,就知道你憋不住。既然憋不住,干嘛还要儿子管忘忧庭院。自己去管不就好了?”
昔日勿返阁的头牌灵书,今日忘忧庭院的夫人司马娉婷,一坐下来便絮絮叨叨个没完。可是吴添却只有听的份儿,根本就没有反口的余地。
“儿子,吃菜。”
灵书一转头,对着吴放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满面春风,柔情似水。吴添无奈地摸了下鼻翼,又端起了碗来。
“……父亲若问有趣的事,不知道内城里接二连三的出现灭门惨案,可算是趣事一桩。”
吴放就是这么一个人。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时候,大可以完全不顾当时的环境。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根本就无所顾忌。也难怪吴添会常常摇头叹气,说自己这个儿子没有遗传到一点他的八面玲珑。倒是干脆得有些可怕。
“哦?怎么说?听起来仿佛是有那么一丝故事的味道。”
吴添听到吴放的话,一双带笑的眼睛更是完成了一条缝。从远处看就跟个闻到了肉香的狐狸一样。灵书白了这父子两一眼,却也没有出言阻止。她只是希望今日的话题不要太血腥,让她食欲全无。
“故事倒还不至于。只不过,这些命案似乎都和传说有关。这传说的关键字,便是龙图和弱水剑。父亲,你可知道其中一二?”
吴放面无表情地说着,似乎是在谈天说地一般。话毕,也只是直勾勾地瞧着吴添,与平常并无两样。
吴添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突然就沉默了下来。打量了儿子几眼之后,更是端起碗来继续自己的午饭,实在跟平常判若两人。就连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灵书都觉得奇怪了。
“我说……今天是刮的什么风啊。你竟然会不追根究底地听故事?”
灵书觉得好笑,忍不住便嘲笑了吴添几句。吴添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少不快,而是低头对灵书耳语了几句,直到把自己的夫人说得面红耳赤他才罢休。
“这几天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死不了你这个色胚!”
灵书一跺脚,忽然便跑开了。娇俏的模样就好像当初吴添刚见着少女时的她一样。吴添哈哈笑着目送着自己的夫人跑远,这才转过脸来一脸严肃地回复正题。
“弱水剑的事,有所耳闻。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把戏罢了。原先这把弱水剑的质地是与宋朝王陵的基石如出一辙。可是依我来看,这弱水剑早在汉唐之时,就已经存在了。宝藏到底有没有,根本就是个未知数。没有人能够证明,除非有人真的拿着弱水剑去打开过这个宝藏。至于这弱水心法嘛……看样子也是一点一点被前人精进而成的,剑法曼妙婀娜,不管是心法还是剑招,都只适用于女人。”
“女人?”
吴放看了吴添一眼,总算在他的冷脸上,露出了个表示奇怪的表情。这样的感情变化让吴添非常有成就感,也感到很是安慰。不自觉间话便更多了起来。
“是啊,男人要来有什么用呢。那弱水心法讲究的是阴柔至极,以柔克刚。重点在于一个水字。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谁得弱水心法,不知其中内涵者,伤。若使用者为男子,轻则大伤,重则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说到这儿,吴添突然放慢了语调。就跟听戏一般,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