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宣安离开后,凌玉轩这才缓缓走到床头,把帽子从头上放下,慢慢替他理着发丝。
这件事自己的确有错,不单单是这几天不闻不问,对底下的疏于管教,居然就这么隐瞒。更重要的还是,那次查账后,他对杨沐的疏远。
不是因这份感情的不安,而是他觉得杨沐对他母亲的怒斥,让自己不满,故而打算扔到一旁冷漠几日。
可谁想,最后居然发生这种事。
手,忍不住摸到杨沐的脸颊,后者想要躲闪,却又忍住,垂着眼帘并不瞧自己眼:“你真想走?”
“自然,我绝不会留下自讨没趣。”杨沐冷笑声:“我出生卑微,如何能污了你凌府。”
杨沐从不会说这种话,固然他刚开始来时显得谦卑又温和乖巧,可从不会说这种直降身份的言辞。
“你才华横溢,处事不惊,为人谦虚,交友甚广,还性子纯良,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好的人。”凌玉轩心中有着微微的疼痛,搂住杨沐的头,放怀里:“我并不知道母亲会这么对你,抱歉,没早日察觉。”
“绒儿毕竟是你的长女,更是你亲生女儿,今后要娶妻也别忘了她。卫倩兰性子刁钻,或许不会对她好,你这做父亲的记得多替他考虑考虑。别像我姐姐那样到哪里都受苦,出嫁时因继母厌弃,还险些什么都带不出门。”杨沐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反倒自顾自往下说着。
“我不会娶那女人的,绝不会。”凌玉轩怀中都是软毛,固然摸着舒服,却少了那份曼妙的情愫:“房内暖和,先别穿了,如若你喜欢我再替你做件。”
“就算不娶她,还有别的女人。”杨沐只是看着他,并未挣扎,大衣被脱下的瞬间有些寒意,下意识抖了抖。却被凌玉轩重新搂住,内力小心翼翼的在他体内流转而过:“都说男人娶了老婆,过去的孩子便不要了。我只盼着你别这样,绒儿我固然喜欢,但他毕竟是你凌家的,我要离开自然不可能带在身旁,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够了,我不会娶妻!”说道此处,戛然而止,其后的话,却再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杨沐靠在他怀里许久,轻笑声:“你总会碰到喜欢的,”轻叹,“我这次的确想要上京,不论是去找宣安还是梓涵,都比留在凌府强。”
“三日前我已经书信父亲,他很快会来接走母亲。”搂着杨沐的发丝:“你不必走,我也不会让你走,绒儿由你带着最好。”
“你势必要娶妻生子,绒儿不过是个丫头,继承不了凌府。”杨沐从他怀中退出,认真的注视着自己那姐夫。
如今,他也能察觉两人间那些许的暧昧。
的确凌玉轩有百般的好,不论是脾性还是外表,又或者本身的才华,都是夫婿的上上选,只是,他对自己而言,却有个致命的缺点。
凌绒是女孩,凌府还没有长孙。
眼下两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过个四五年,他势必要再娶一房,哪怕妾室填房都是必须的。
不留下子嗣继承凌家,他那些尚在的长辈会允许?
到时闹得天昏地暗,自己抽身无能,还不如现在连这丝暧昧都别存有。
只是,他这话却如一道惊雷,劈的凌玉轩浑身冰冷。
这点他何尝不知?便是如此,他至今都不敢说,都不敢开口表露心意。
如今才那些许,便被少年察觉还说出这番话。
可,他要放手吗?
联想先前周宣安的手贴在他怀里,杨沐毫无防备的依附着那混账,自己心里何尝有过一丝愉悦?当时要动手并非闹闹,而是真的羞恼。
手,婆娑的抚摸着杨沐的脸颊。
这少年,自己不想放,只是凌府......
“我困了,”这冰冷的逐客令让凌玉轩僵硬着手,却百般不愿放下:“姐夫先回去吧。”
凌玉轩揉着杨沐的头:“此事,我必然给你个交代!”
“无所谓。”说着默默爬出凌玉轩的怀里,钻进被子内,只留个崛起的小屁.股给他。
凌玉轩在心里比了比,一手一个绰绰有余.....
杨沐再次醒来时,发现怀里还搂着一只,软扑扑的小家伙如今瞧着没过去这么多肉了。
吧唧亲了口,见没醒,又吧唧吧唧几口。
凌绒哼哼着醒来,睁眼便见自家舅舅,立马欢快了!
凌玉轩站在门口不敢入内,瞧着房内那两只,嘴角不由上扬。
他想,如若当年嫁入杨府的是房内那只,又该有多好?
一只病好伺候另一只病好,这是不现实的。周宣安主动接受任务,只可惜,不论谁都不许。
待病好些,杨沐替凌绒穿上那件毛茸茸的狐狸皮大衣,眼前不由一亮。
衣服没多大特色,这种衣服连最基本的腰都难收,可带了一只小帽子,衣服又长,一只到脚裸,凌绒穿好后就是一直小圆球。
“舅舅也穿!”凌绒指着一旁的衣服。
杨沐披上后,抱着他去梅园赏花。
梅花诗意盎然,阵阵幽香,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最难能可贵的便是池水中还盛开着朵朵水仙,杨沐瞧着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绒儿的,上次他是冷怕了,如今瞧着这雪,明明不觉寒意都冷。
“如若有风信子或一品红就好了。”红火点,瞧着热闹。
“你喜欢这两种花?”凌玉轩很少听杨沐提起花。
想他凌家百花重生,杨沐似乎只对自家院内的莲花有些兴趣,而且兴趣多为莲蓬和莲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