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之后爸爸又说了些什么。
也不记得之后自己又回答了些什么。
从某一秒起,女孩的时间仿佛就停滞住了。整个人被装进一只无声的箱子中,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心头那不时涌起的些微心痛,证明着……她还活着。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是不被需要的。
如果是这样,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陛下,我回……”
“陛下,是我先到家……”
两名青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莫忘下意识抬起头,“回来了啊,”
“陛下……”
“怎么了?”青年们震惊的眼神让女孩疑惑地歪了歪头。
“您……”惊愕与担忧让艾斯特一时之间几乎说不出下面的话,他手足无措了,因为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相较而言,仅到来不到一天的格瑞斯似乎没有那么多顾及,他动作迅速地跪在女孩的面前:“陛下,是什么人冒犯了您?”
“冒犯?”
“请安心。”紫发青年如起誓般郑重地说,“让您流泪之人,我必让其用鲜血洗刷罪孽!”
“流泪……”女孩下意识摸了摸脸,“我……哭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凉瑟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格瑞斯惊讶地回头看了眼同伴。
艾斯特:“……”究竟是怎么样的伤心,才能让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哭泣,“陛下……”到底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流泪呢?哪怕那方法必须付出这条生命……
女孩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用袖子快速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堪称粗鲁的动作间,扣子在她的脸上挂出了几道红痕。
“我要出去一趟。”
说话间,她快速地越过两位青年,走到门边,一把将其拉开。
“不许跟过来。”
“陛下?”
“陛下……”
“这是命令!”女孩的声音犹带哽咽,却又包含了某种不容置疑的断然。
“咚!”
这样一声轻响,将莫忘与青年们完全隔开。
女孩背靠着门,泪水在眼眶中转了转,不自觉又掉了下来。她连忙深吸了口气,咬牙拼命地压抑住哭泣的yù_wàng,再次用袖子擦了擦脸。
就算想哭……在这里……不行!
她转过身朝外面跑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突然打开,少年叹着气地从其中走了出来,却正好看到女孩跑出的身影,连忙喊道——
“喂,你去哪里?”
“莫忘!”
“……”
——到底是怎么了?跑得那么急……
——而且……
石咏哲微皱起眉头,错觉吗?一闪而过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她在……
见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莫忘微微松了口气,放缓脚步,直到走出这片居住区,她终于不再抑制泪水的流淌。
不可以在家里流泪,因为艾斯特和格瑞斯会看到。
不可以在楼道里流泪,因为石叔、张姨和石咏哲会看到。
不可以在小区里流泪,因为熟悉她的居民会看到。
哪怕在外面,也不可以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因为那样的话……
简直就好像在求别人“快来安慰我吧……我真的好难过……”一样。
好丢人。
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先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凄惨,而后乞求来温柔的抚慰。
那样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都解决不了。
如果连世界上最亲密的家人都不要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请求他人的关怀呢?
明明……
她是不被需要的。
夕阳时分,渐渐寂静的街道上,女孩就这样乖巧而安静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阵秋风拂过,她身侧的梧桐树上坠下几片落叶,轻轻地敲打在她的肩头。
这幅色彩浓艳却又清冷的画卷似乎很有意境,以至于不少路过者情不自禁地看了又看。
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发现女孩其实在流泪。
因为她是那样悄然无声。
莫忘一点点地捏紧渐渐变湿的裙摆,哪怕现在就这样消失,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吧?
那么,谁都好,让她消失吧!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侧。
“咔嚓!”
这样一声轻响自青年的手中发出,他下意识侧首,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直接用手将墙上的砖块捏碎了。
“……”
“我说,果然还是过去吧?”身旁的紫发青年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语,“陛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不可以。”哪怕非常想也不可以,因为,“陛下的命令是绝对的。”她说过“不许跟过来”,像这样在不远处看其实已经算是僭越,再进一步……
“……如果我坚持要过去呢?”
“格瑞斯,”艾斯特握紧手掌,身上蓦然散发出某种冷凝的气场,“你是想违反陛下的命令吗?”
面对青年这样的反应,长期与之作对的格瑞斯不仅不害怕,反而说道:“如果我说‘是’,你想怎样?”
“那么,即便需要折断你的手脚,我也要维护陛下的权威。”他还是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女孩不再哭泣,但至少……可以达成她的每个心愿。
“你认真的?”格瑞斯有点惊讶,向来对和自己打斗不太感兴趣的艾斯特居然主动要出手,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啊。”青年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