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凝闻言,轻蔑地道:“你痴人说梦吧你?竟然要我跪在一个傻子的床前跟他认错?我告诉你,想也不要想,我邓凝乃是堂堂邓家千金,从来只有人跟我磕头认错,没有我跟人认错的份。你说,你要多少汤药费,我给你便是。”
邓老爷连忙呵斥,“凝儿,不许胡说。”他又盯着尹乐道:“是否凝儿跟五爷认错,五奶奶就能饶了她?”
尹乐移步,走到邓凝身边,又忽地转脸去看邓老爷,轻声道:“邓老爷,这话,你问得太迟了。”
邓老爷气结,“你是分明要耍花招,老爷子在哪里?我要见老爷子,我要跟他说。”
尹乐神情冷然地道:“老爷子正在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邓老爷若是想见他老人家,等此事完了再说吧。”
王湘君见尹乐态度强硬,知道即便一味服软,也未必能打动她。她蹙眉,上前厉声道:“龙尹乐,你说我家妹子伤了你男人,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便纯属污蔑,路大人还在外面,我倒是要问问她,污蔑算不算犯了律法。”邓家大哥去跟她报信的时候,说当时并无外人在场,都是陪嫁过去的小厮与丫头。一般来说,这些小厮丫头都会向着邓凝,除非遭了严刑。但若是遭了严刑,便能反诬她一个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罪名。
尹乐对红颜道:“你去把他们全部都喊出来!”然后转身对王湘君道,“当时事发的时候,他们全部都在场,我是命人把他们分开问话的,结果,所有的问话,大同小异,基本能还原事实。”
红颜领命,进了内室,过了一会,便领着四个小厮和两个丫头出来。
王湘君眸光落在他们身上,首先检查他们可有受刑,但是他们每一个脸上手上都是安好无恙的,不过,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受刑,她疾步上前,厉声问道:“可有人严刑逼供?”
小厮与丫头们对望了一眼,都惊恐地摇摇头,“没有!”
王湘君不信,伸手挽起其中一名丫头的衣袖,白皙的手腕半点伤痕都没有,她不甘心地问道:“有的话你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那丫头轻轻地抽回手,轻声道:“没有,我们没有受刑。”
邓凝见此情况,陡然大怒,上前便给了那丫头一个耳光,怒道:“没有受刑你把我给供了出来?我平日里如何对待你们?你们竟要如此的害我?我不打死你我不叫邓凝。”说完,便抡圆了手掌,左右开弓就直打了几个耳光,打得那丫头晕头转向,跌倒在地上,口中喊道:“小姐息怒啊,我们也不想的,但是五奶奶说小飞子他们都招供了,若我不招,便把我送去衙门,我一时害怕,便都招了。”
王湘君明白了,龙尹乐是用心理战术让那几个丫头小厮招供的,她压根不需要用刑,不过是几个粗生的丫头,她哪里需要花心思对付?
如此说来,便是坐实了邓凝伤人的事实了。
她转念一想,又对尹乐道:“既然邓凝确实打人了,请五奶奶让我们补偿一下,让大夫进去瞧瞧,也好叫我们心里好受些。”
尹乐横了她一眼,道:“看来,不让你带来的大夫进去看一看,你是不会死心的。好,我就依你所愿,让你进去看看他。”说罢,她首先走了进去,王湘君急忙一挥手,命人也跟着进来。
房子本来是不小的,但是这么多人进来了,也显得有些狭窄。尹乐坐在床边,大夫巍巍上前把脉,又查看了一下眼珠,然后默然退后,在王湘君耳边低语了一句,王湘君脸色陡变,骇然地道:“当真?”
大夫点点头,“千真万确!”
邓老爷见王湘君脸色不好,心中刘晔情况不妙,也急忙前来轻声我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尹乐在一旁淡淡地道:“不必遮遮掩掩,既然我能让你们进来看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你是不是诊到他的脉象沉绵无力,气若游丝?是不是油尽灯枯的脉象?”
大夫白着一张脸道:“回五奶奶,正是!”
尹乐脸色陡然一变,声音也凌厉了起来,“如今,口供确定了,人你们也看过了,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没有的话请不要妨碍刘晔休息,都给我出去。至于邓凝,我不亲自办你,因为我知道你若是落在我手里,一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我不忍心,而是想为刘晔积福才把你送官究治。我劝你们也不要姑息她,如今犯下此等恶行,她半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反而迁怒其他人,就算今日她不出事,难保日后也会出状况。”
一番话凌厉中夹着教训,叫邓家那些人都做不得声。人家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若还一味姑息邓凝,还真的说不过去。只是要他们眼看着邓凝去坐牢,他们也做不到。
王湘君沉吟了一下,转身对邓老爷道:“先让路大人带凝儿回去吧。”
邓老爷一惊,看着王湘君,随即明白过来了。是的,人带了回去,此案总是要审理的,丞相有权坐堂听审,到时候从路阳那边入手,总比龙尹乐这边油盐不进的要好。
尹乐自然知道王湘君的念头。不过,王湘君的如意算盘大概也打错了,方才路阳这么好说话,倒不是因为她好说话,事实上,这个警察出身的女人,原则性很强,谁的面子都不给,莫说王丞相,即便是把皇帝给搬出来,她要不给面子,那是照样不给面子。
只是邓凝却死活不愿意跟路阳回去,刘琦忍不住出来为邓凝求情,尹乐只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