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着丫鬟走出去后,南瑾便回视线坐到椅子上自己斟了一杯茶,轻缓放在嘴边,浅浅品味。
南老王爷也坐了下来,他看着南瑾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瑾儿,你这样…好吗?当年你母妃与夏王妃定下这个约定并非一时兴起!你与安阳那小丫头八字极为相合,可谓金玉良缘!孤雁道长当年特地为你所算一卦,卦言安阳那小丫头的命格强大,可护你一生安好。否则…就不敢说了!”
南瑾喝着茶不语,茶烟萦绕,玉颜淡淡濛濛。
老王爷见他不语,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瑾儿,且不要执念太深,孤雁道长所算的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天命不可逆啊!”
南瑾挑了挑眉,放下杯子,直视老王爷的眼睛:“如果真的是天命的话,逆了天命又如何?”
老王爷听闻瞳孔猛地收紧,身形不禁一震,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
“爷爷,你是知道的,若非我心中的那个执念恐怕是活不到现在了。”南瑾清泉一般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柔色,似雪,却比雪温和。
“瑾儿,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了。或许我从未真正的管过你!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南老王爷也不再说什么,眉眼之中多了一丝的疲惫之色。他甩了甩袖子。
“有时间…去一趟你母亲故里吧!”
“好。”南瑾点点头看向屋外的天空,“待一切事情都结束,可能就有了归处了吧……”说道最后几个字,微不见音。
此时,沐染打发了紫罗回府去叫明旭前来后,正随着夏景二人出了罗云轩悄悄在他们后面向二人的住处梨花苑走去。
至于南瑾后来说的话,沐染自是没有听到。
如今天色渐晚,天边红晕,残阳似血,林风微凉,疏影摇曳。天空上一边是半阳,一边是浅月。
夏景迈入梨花苑,看也没看夏安阳,走到自己房门前,背对着她冷声对她说道:“你回屋歇着吧,我也累了。”
夏安阳咬着嘴唇,微低着头,眼睛却是看着夏景的。
“哥哥,我有话对你说,能不能听妹妹说呢?”
夏景推门的手顿了顿,却依旧没有转过头来,他面朝着门,声音淡而静,沉而冷:“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累了。不过,你要记得,不要威胁我,我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沐染隐在二人身后的竹林山石之后,听着夏景的话不禁啧啧感慨。这做哥哥的还真是冷情的近乎绝情!跟她哥哥沐烬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冰,一个火!
夏安阳小脸一白,身子轻轻颤了颤,眼中透出一种名为恐惧的神色。
她僵硬着身子对夏景屈膝一礼,转身跟着丫鬟向自己房间走去。
夏景没有再语,径直推开门走进去,转身掩上了房门。
在他掩门之时,沐染看见了他的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眉眼清俊如云烟,缥缈淡薄,冰冷的纯净中不带有丝毫的杂质,薄唇赛比三月娇嫩初桃之花。整个人一袭青衣,却仿若云烟笼罩环绕,随时都有可能羽化而登仙之意味。
即使只是一瞬间,沐染却瞧的极为清楚!这个人的身上仿佛没有一丝的红尘之气,惟能感受到他身上全然的超脱。
沐染心中暗叹,这人才真是出家修仙的料子啊!只是,身为望族王府世子无欲无求,可能吗?不是他本身如此且有人庇护,就是他藏的太深!
沐染眯了眯眼,须臾,嘴角微勾,抬步离开了。
夏景走到屋中后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将窗子打开,将屋中摆放的一盆水仙放到窗沿上,随后走到盆架前用盆中的清水洗了几遍手。
他将手擦干,这才转过身来大致打量了一番屋中摆设。
只淡淡暼了一眼,方走到里屋与外间的隔间处,将纱制的青白垂帘放下,走到里间的床榻上缓缓坐下,半倚着靠枕,微微颌上眼睛。
美人懒卧,浅浅如蝴蝶翩跹,蒙蒙若云雾缠浮。似是花开清淡,泉水微凉,傾貌之姿明明是那般的清晰,却如何也看不清。
一阵轻微的风缓缓吹进窗子,窗前的花儿微微颤了颤。
随后,夏景的贴身暗卫如歌一身黑色长袍越进窗子,走到青白的帐幔之前半跪到地上。
“主子。”
“说。”
“此处御林大比由南楚获得胜利,九曲昆仑弓如今已由华王掌管。”
“嗯。”也不知是夏景早已料到还是脾性本就淡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起伏。
“原本前二环节南楚与大乾玉牌数量相同,只是射箭比赛之中,华王也不知道准备的什么弓箭,相比于其他普通的弓箭复杂却轻巧,十发全中红心无一失误。大乾十箭九发,虽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输于南楚。”
“嗯。”
“流月族一向能手极多,但对此番比赛好像是不在意,派出来比赛的人都很是一般。”如歌撇了撇眉,这是让他感觉最为诧异的事情。若是以流月的实力比赛,估计这次赢了九曲昆仑弓的就不是楚玉函了。
“不是流月族不在意,而是流月族少主无意。这你以后自会明白。”夏景的音色极淡,如水如睡。
如歌见夏景回应,脸色蒙上了一层笑意,虽然极浅,但还是可以看出。
“主子,属下不明白,为何大乾会以九曲昆仑弓作为大比彩头?九曲昆仑弓是上古神弓,传闻得此弓者得天下,大乾的皇帝不会不知道,为何…?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