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看着他,第一次在似陌生人的身上感受到浸入肺腑的暖流。他的真挚,任谁都能感受的到。
“表哥,我也想你。……你给我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我想听你讲。”沐染想知道更多沐染的以前。不管是从事态的需要,还是私心里想要留下那些回忆,都让沐染有一种想要听的yù_wàng。
凤歌一甩刚才的激动与感伤,换上一身轻松的愉悦。
“好,染儿想如何我都会满足。”拉着沐染坐在前方的苇毯上。刚想要开始讲,由忽然想起了什么“染儿,你怎么从听水阁的方向过来了?你去找爷爷了吗?”
“嗯。我昨天搬到府里住,今天早上外公让我去找他,和他一同用膳。”沐染目光流转。
“是有什么特别的人来吗?”凤歌追问,表情有些古怪。
“特别的人?南瑾算么?”沐染回答道。
“原来是瑾世子。”凤歌目光闪了闪。
“你和南瑾的十年之约还有多长时间到?”凤歌偏头看向沐染。
“十年之约?我忘记了。”沐染心想,她和这人还是有十年之约。至于是什么约,倒可以从凤歌口中套出来。
“你忘记了!?”凤歌似乎很是吃惊。“我以为,你会一直记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
“还记得十年前的赛棋会吗?那时候南瑾以七岁雉龄战胜了第一围棋大师,一举夺冠。圣上称其大才。许多小姑娘都十分倾心于他,我看你一直盯着他。我以为你也……结果不是。你性格虽冷清却也倔强。棋会结束后,你在他回府的路上堵住他,要和他赛棋,于是我和你们一同到他府中的桂花树下下棋,下了一大半也处于持平状态。后来你发现他脸色有着潮红,似是发烧了。我就去院外请人找大夫,棋也便不下了。后来……”凤歌似是有些为难。
“后来怎么了?”沐染问道。
“你后来的事也不记得了?”凤歌感到有些疑惑。
“前一段时间出了些意外,有些事记不得了。”沐染看凤歌有些焦色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想起来的。”
凤歌见沐染面色正常,不像有事。又继续说道:“我进了院子,看到,看到你亲着他的脸。我问你,你什么都没说,只说十年后再比赛。”
他顿了顿又说道:“瑾世子九岁那年生了重病,之后就再也没出府,你们好像也没有见过面了。”说完,便看着沐染,似乎在观察她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十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若他记得,到时他自然会与我说。”沐染笑得淡淡,说的很是随意。心中感觉觉收获颇丰。
原来她和南瑾还有这一段事,想着刚才对南瑾的陌生态度,也不知他是什么感觉。他那么聪明的人,对自己一定有了怀疑。不过又想着,人吗,总是会有些意外的。谁说落了水就不会丧失记忆了?况且这身子还是原来的,想着于是心下又松了下来。
似乎感觉气氛有些沉闷,沐染转了话题。
“刚才那首《樵歌》是谁创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有一次我上山游玩,迷了路,看到有一松下坐着的人所弹。这首曲子,我以前从未听过。它叫《樵歌》么,你听过?”凤歌一提起曲来,便有些愉悦又有些期待。
沐染心中暗想,莫非也有人穿了?这首曲子,可是那个世界的东西。眼色由深了一层。
“听过,听一位故人弹过。不过,表哥,你弹的好像没有人家那个味道。”沐染说出口便后悔了。这不是贬低人家吗。
凤歌怔了怔,忽地一笑,向沐染说道:“我也觉得如此。不知表妹有何见教?”
沐染似是思索了一会,方才慢慢答:“此曲清高旷达,超然物外,又有一种坐看云卷云舒的闲适。而表哥所奏有些拘谨,似乎琴技有余而意境不足。”回想着原来林亦歌对自己所解的话,又说道:“樵歌音律潇洒脱丽,由振衣千刃之态。既有古风之韵,又有恬雅和静之音。其实它就是养心之曲。表哥只需敞开心胸,感受山野河川,自然之秀丽雄浑,心与自然相融,定会有所大成。”
凤歌品味这一番话,感慨道:“自从上次听那人弹后,每每练习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如今听染儿一番话,才豁然开朗。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世人皆说染儿无才,诸不知其是伪装。”
沐染心中大惊,他知道!难道她在他面前从不伪装吗?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对着凤歌淡淡笑笑。
两人均抬头看了看天,见有两、三只鸟儿飞过。
凤歌突然开口道:“我们去傾云楼吃蜜浇醉鸭吧,许多年没有吃了,有些怀念呢。”
“嗯,我正好也想吃了。我们一起去吧。”
沐染起身说道。
凤歌抱着琴也站了起来。
二人并肩从树林走出。凤歌还哼着小曲,似乎心情很好。
树林之上,飞鸟划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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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古言或穿越的亲,可以试着听听像广陵散,平沙落雁之类的古曲。相信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