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东西也很简单,春夏秋冬的衣服各两套,然后拿了自己的工资卡,里面有几万块钱,是她工作几个月攒下來的,是她自己辛苦劳动得來的,不算黎家的,她应该带走。
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唐小艾提着行李,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走了,当晚她在一个酒店落了脚,关上房门,睡得很安稳。
黎温焱回來黎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荡荡,曾经他一回來就能看到的身影,曾经他一回來就能扑捉到的温馨脸庞,那些呼吸,那些充斥在屋子里,从她身上散发出來的女人气息都不复存在。现在他推开门,吸进肺腑里的是刺骨的空气,冰冷的沙发,寂寥的空间让他窒息。
他开了灯,让那灯光玄白了整个空间,想让这冰冷冷的气氛温暖一点,走到床边,用手洗了一把自己的脸,无力的躺在床上,思绪是一片空白。
眼神迷离的盯着沙发的一个角落,突然看见唐小艾坐在上面,拿着笔认真的在看文件,一会而皱皱眉,一会儿用笔在文件上写点什么,然后抬起清纯的小脸,对着他笑,笑得那么甜美。
黎温焱眼神晃荡,心里升起一股柔软,坐起身來想要朝着沙发走去,但是他刚眨了一下眼,面前那个人儿就如烟一般不见了。
他闭了一下眼,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发现那是他的幻影。突然就心浮气躁,恼火的将自己关进浴室打开热水淋澡。
头一天忙活了一天,第二天是爷爷的葬礼。
这次葬礼办得很隆重,气场也足,黎家亲戚朋友和商场上的那些交好都來参加了爷爷的葬礼。
礼堂里,时不时传來哀悼的哭号,嘶声裂肺的声音却听不出一丝伤心的意味。
黎温焱站在礼堂门口接应來客。整个人像被拔掉牙齿和利爪的老虎,对來往的宾客心不在焉,眼眶红红的,沒有泪,却隐忍疲惫得憔悴。相对于那些大哭大叫的亲戚朋友们,他反倒安静得多。
唐小艾不敢正面出现在爷爷的葬礼上,但她想送爷爷最后一程。
于是她躲得远远的,注视着礼堂里面的情景。
黎温焱站在门口低落的样子,她也看得很清晰,心疼得绵绵长长,她知道现在黎温焱的悲伤,亲人离世的伤痛,她也经历过。
那是一种将过去几十年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关于那个人深埋在脑海里的血肉和记忆在一瞬间拔出并移植的疼痛。
“为什么要回來?”
唐小艾躲在一辆车后,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惊得回头,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必怕我,因为你怕的不是我。”许志峰朝着唐小艾逼近了一步,攫住她的眼睛,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怕任何人!”唐小艾稳定脚步道。
许志峰冷笑,“是吗?那你现在回來有何意义。”
“我回來是悼念爷爷!”唐小艾瞪着他。
“这是你的心里话?如果为了悼念爷爷你大可以走进礼堂,让他接待你。而你呢,躲在这里偷偷的看,是看他?”许志峰用眼神逼迫着唐小艾。排除她嫁给黎温焱是为了黎家财产的可能,那么她的初衷是她爱黎温焱?毕竟上次在泰国,她为了给黎温焱吸毒,差点连自己的性命也赔上!这不是空穴來风,而是他许志峰亲眼所见的!
“你是黎家的一份子,既然你不允许我看爷爷,那不好意思打搅了!”唐小艾不想多说什么,转身离场。
许志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扯了一个寓意不明却诡异的笑容。
葬礼结束的时候,太阳也下了山,待人走得一个不剩时,唐小艾从距离礼堂有些远的小店出來,來到了爷爷的礼堂。
礼堂很安静,只有爷爷慈祥的笑脸挂在前方。
唐小艾在爷爷面前跪了下來,叩了几个礼,心情沉重,请罪的道,“爷爷,谢谢你对小艾的好意,可是小艾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不止是他……”空旷的礼堂,突然响起一个磁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中,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