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墨沒料到夜锦城会突然变得这么尖锐,从他的神色分明看出一丝不满和气愤,心里一惊,急道:“你将玉儿怎么了?”
越担心,夜锦城的脸色更难看,他一副深沉的口吻,道:“六哥,你从小便是臣弟的榜样,但是臣弟沒料到你当年被囚禁,大部分原因竟然是因为失去一个女人而萎靡不振,臣弟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你是一代君王,这世上有多少女人等着对你投怀送抱,何苦为了一个女人,而让自己身陷险地,差点性命不保?”
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是夜瑾墨,所有一切对他的六哥不利的人或事,都让他产生芥蒂,更何况,他夜审李将军,想知道他身为开国大将,为何要倒戈相向,从李将军口里才得知,夜瑾墨独宠玉妃,致使后宫妃子怨声载道,他被迫起反不过是清君侧,正朝纲。当然这些都是李将军胡编乱造挑拨离间的激愤之言,但是在夜锦城耳里,却是正义之臣的忠言逆耳,玉妃成了迷惑君王的妖妃。
想起兵临城下,硝烟四起的战场上,他将跳下城墙的苏绮玉救起,那一眼的惊心动魄,美不胜收至今想起都能够怦然心动,但就是这样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更加让他相信了李将军一言,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危险。
“九弟,你还太年轻,当你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你就会明白朕为何不顾危险,就算丢掉自己的命,只要她能够平安,朕都死而无憾!”夜瑾墨一脸温和,虽是相劝,更多的是想起苏绮玉的脸时的幸福安然。
夜锦城更加气愤,他的六哥完全被玉妃迷惑了!
他站起來,年少的脸上所展现出來的纯净让他显得冲动,臣弟不懂爱,臣弟更不想懂,当年元朝皇帝若不是因为贪恋女色,又岂会劫走皇后娘娘?父皇不是因为皇后娘娘被劫,又岂会亲自带兵出征,最后战死沙场?为了一个女人而天下大乱,值得吗?”
他的心里,从小便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所拥有的和他所在乎的都离他而去,他那么年少,还沒有享受过成人礼,就沦为落魄皇子,人人都可以欺负他,慢慢地,他坚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自己为了女人,而颠覆了天下所有。
夜瑾墨抬头看着夜锦城的脸色,他的激愤,令他难过,当年的事情或许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而自己也沒有好好保护他,所以令他产生了偏执,他相劝,但沒有劝,因为爱,只有自己真切的去感受,才能明白它的美好。
他坚定地对夜锦城说道:“值得,就算让朕用天下去交换,朕也毫不犹豫。”
夜瑾墨的诚实,令夜锦城半天说不出话來,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六哥,被迷惑太深,他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清醒。
“瑾墨?”帐外的声音,先是疑惑,后是惊喜,柔柔的音调,牵扯了床榻上的某个男人的神经。
两个男人纷纷将目光投过來,正巧见到苏绮玉和名轻扬站在外面,夜瑾墨一脸欢喜,而夜锦城本就凝肃的脸色,更加深沉,眸光中尽是捉摸和不满。
“瑾墨,你终于醒了。”苏绮玉快步跑过去,坐在床头紧紧地抱住了他。
能够看到他醒过來,她的心里开心极了,抱着她死死不撒手,两人的亲密,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夜锦城眼里,却觉得刺眼。
“六哥有伤在身,你这样会让他的伤口裂开的。”他沒好气地提醒道。
苏绮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慌忙放开夜瑾墨,这才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纠结的表情,估计是因为被她抱得太紧真的拉扯了伤口,更加手足无措起來。
“瑾墨,还痛吗?”她傻傻的问道,伸手想要摸向他的胸口,夜瑾墨却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真切的温柔让他恍若梦中,能够再次见到她安然无恙,伤口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朕不痛!”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将她拉近,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怜惜。“你瘦了。”
剪短的三个字,是近月來所有的思念和感叹,一朝分别,差点就是天上人间,能够再次相见,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苏绮玉热泪盈眶,这一次是笑中带泪,因为开心而落的泪。
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终于在某个看不顺的干咳中停止,苏绮玉循着咳声望过去,见夜锦城冰寒的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表情,苏绮玉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是她敏感的发现那不是善意的表情,而是敌意。
她疑惑,自己与他虽有几面之缘,也算得上是素不相识,她何时得罪过他?
“玉儿,朕还未向你介绍,这是郁金国的九皇子,朕的九弟,夜锦城。”夜瑾墨介绍道,又向夜锦城介绍了苏绮玉。
两人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是夜锦城刚才的敌意,他也有所察觉,或许,其中有些什么误会是他所不知道的。
苏绮玉早就久仰夜锦城的大名,只因夜瑾墨时常惦记着他,所以忙不含糊地站起來,欠身一礼,客气的道:“九殿下!”
夜锦城也很客气,念了句:“玉妃娘娘,久仰!”
敌对的火花,无形之中在两人的客气中燃起,就连一旁默默无语的名轻扬,都感觉到了夜锦城强烈的敌对。
再这样下去,恐怕局面会有些僵硬,名轻扬解围道:“皇上,臣突然想起药还沒有煎,臣先去煎药。”他说完,夜瑾墨点头答应下來,名轻扬转身又看向夜锦城,友善的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