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乐坊的白老板如期召见,在场的人并不多,只有刘禁,沈润川,上官鸿以及礼部尚书赵天阳。虽然刘禁知道白老板心中所想,不过他还在期待他能留下来。
“白师傅最好还是考虑好了再回话,你的决定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决定,还关系到了乐坊所有人。”在听了白老板拒绝邀请之后,上官鸿进一步威吓道,不过他始终临危不乱,一字一句平静的说:“多谢皇上及各位大人的厚爱,草民考虑的很清楚,和进全国最高乐府相比,草民宁愿秉承家业,请皇上见谅。”
未等刘禁说话,上官鸿立马上前一步,怒视着白老板说:“大胆草民,竟敢拿你那小小乐坊和汉乐府相提并论,你知该当何罪?!”
“请大人赎罪,草民绝非此意,草民的意思是……”
“别狡辩了,蔑视皇室,蔑视皇上,该当死罪!”
“上官大人言重了……”刘禁立刻出言相救,“朕本来就是在邀请白先生,先生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皇上怎能如此纵容百姓藐视朝廷?”
“何为藐视朝廷?”
“这个贱民表面上说什么继承家业,难道国业还不如他一个人的家业重要吗?此番还出言顶撞皇上,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赎罪,草民绝非顶撞皇上和各位大人呐。”白老板只觉得命悬一线,一个劲叩首求饶,虽说刘禁年少,可他怎会看不出,在场的到底是谁有藐视之心。
“白老板不必担心,皇上自有定夺。”沈润川示意刘禁差不多就让白老板出宫吧,再说下去恐怕上官鸿会纠缠不清。
“皇上,此时决不能敷衍过去!”
“上官大人不必如此小题大做,是否黑白朕心里清楚。”刘禁转向白老板,年少的青涩掩盖不住天生的威严,“白先生既然一心想着家业,朕就成全你,但是咱们说好了,上元节还得请先生和乐坊的各位师傅进宫表演,这个总可以吧?”
白老板的脸上顿时显出欣然之色,连连点头道:“是,是,可以可以,草民多谢皇上赏识。”
上官鸿愤愤的看着惺帝违背他的意愿,心底里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断膨胀!其实一个百姓的选择只是一件小事,然而惺帝竟当众违抗他这才是真正让他不满的地方,拒他面上不再多辩,可白老板走后不多久,他就向刘禁告辞,他要亲自让惺帝看看他上官鸿在宫里的地位。
马车应该从东门出宫,可驾车的并没有按照旨意这么做,而是带着白老板拐进了一处小院,随即毫无征兆的停下,白老板诧异的掀开布帘,问:“怎么,还在宫里?”
“很遗憾,这位师傅,你这回进来了可就出不去了!”
白老板心里开始犯慌,片刻这个马车夫就亮出宝剑。“你……”还没说完,手起刀落,一条深红的血印子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顷刻毙命!
“不识抬举的家伙……”侩子手朝瞬间血流成河的尸体啐了一口,回头朝站在假山后的上官鸿说,“上官大人,这尸体怎么处理?”
上官鸿捋捋胡子,冷冷的道:“搬出去,找个废井扔掉。”
“是!”
上官鸿亲眼看着他找来的侩子手将白老板的尸体抬进马车,他随手赏了他一袋银子,最后像赶苍蝇一般挥挥手,侩子手迅速带着尸体朝西门方向飞速驶去。
他冷漠的脸上夹带着一丝得意,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不识好歹的惺帝,委屈你做了回冤死鬼。
不久,白老板被刺死的消息便传到了刘禁的耳朵,其实传出那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鸿自己,因此当天夜里皇帝宣他进宫的时候,他早已做好准备,他有这个自信,首先惺帝不可能因为他处死一个百姓而赐他死罪,另外就算惺帝要办他,这皇宫里他养了那么多爪牙,也定会鼎力相助。所以这个宫里谁都可以卑贱的死去,除了他上官鸿!
果然,刘禁一见到上官鸿,便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臣倒显得十分坦然。
“区区一个百姓,用得着皇上亲自审问微臣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连看也没看刘禁。
“你在宫里动用私刑,该当何罪?”
“微臣不解,微臣只是替皇上处死一个有罪之人,不料皇上却反过来要治微臣的罪,真是笑话。”
“朕说过白先生有罪了吗?”
“有没有罪微臣还看不出来吗?”
“目无王法的人是你,上官鸿!”刘禁此言一出,站在边上的沈润川立刻轻咳两声,提醒道:“上官大人一心为国,拒做事心急了一点,也不至于目无王法。”
仿佛得到了强大的支撑,上官鸿比起刚才更是得意,捋着胡子说:“沈大人明察秋毫,微臣只是好心替皇宫除害,谁知道一个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刘禁的双肩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是他决不能让上官鸿看出来,他必须为冤死的人讨回公道。
“一个徒手的百姓能干什么?他只是没有接受官职你就说他藐视朝廷,那么你呢,朕都说了让他回去你还要杀他,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这回怎么如此器重乐师,这世上比白老板好的乐师大有人在,皇上何必为一个不识抬举的百姓甘愿跟微臣翻脸?”
“你连一个百姓也不放过,你杀人还有没有底线?”
“振兴大汉就是微臣的底线!”
“你少拿国家说事!”
“皇上!先帝在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