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个趔趄,不敢置信的瞪着萧贵妃,“你说什么?决儿他……”
南宫琦看到太后对待自己和对待贺连决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心中难掩恨意,不过他惯于压抑自己心中的情绪,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带着哭腔道:“太后,靖王世子他已经战死沙场,孙儿是专程回来报信的。”
太后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须臾,想到什么,睁开眼来,眸色犀利的逼视着南宫琦道:“不对,老四你生为皇子,前去军营定然是从副将做起,最差也会是个参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头领前来报信?好,这点咱们权且不谈,可你既然回来报信,为何没有先去找皇上,而是去了你母妃的宫中?”
南宫琦面对太后的咄咄逼人,心中的恨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强抑住自己的情绪道:“太后,孙儿在军中是从小兵做起的,听闻靖王世子战死,孙儿是自告奋勇回来报信的。至于你问的为何先去母妃宫中,那是因为孙儿去了御书房后并未见到父皇,听闻父皇新纳了妃子,这些时日都歇在新娘娘这里,儿臣便准备过来的,只是孙儿不眠不休赶了几天的路实在口渴,这才在路过母妃宫中的时候,准备进去喝杯水,哪里知道……”
太后看着南宫琦很是受伤的样子,感到自己好像是过分了些,语气顿时缓和了一些,“阿决他当真已经战死?”
“他决策失误,误闯敌人的阵法之中,不单是他,连同乌衣骑也是全军覆没。”南宫琦垂着头恭顺的道。
太后无力的点点头,“哀家知道了。”
那孩子那么厉害,十二三岁便带着乌衣骑前去救被困的镇国大将军景天,十六岁便在景天的鼓励下独自带兵御敌,一战成名。之后参加的几次战役莫不是以敌人的大败而告终,她怎么可能相信他会决策失误?怎么相信他已经死了?可是南宫琦言之凿凿,哀家不信可以么?
若是阿仇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如何能受得住?荷儿,哀家答应你一定在有生之年护卫决儿的安危,如今哀家还活着,可是决儿已经死了,你会不会怪哀家?
“噹——噹——”
浑厚的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楚雁回和无命刚刚到皇宫守卫相对薄弱的西面一处角落,正准备翻越院墙便听到宫中传来噹噹的撞钟声,不由停下脚步,心中已然猜道南宫浩已经死了,不爽的暗道,死得真快!可是为何不早一天死呢?那样贺靖仇就没有机会报仇,也就不用遭受今儿那样的罪过。
“主母,现在我们要去哪个宫?”无命见楚雁回停了下来,遂地上问道。
“南宫浩服用了大量的忘情,死法必然独特,想必现在还在贞妃的宫中,咱们就去那里。”楚雁回说着便轻点脚步跃上高墙。
无命连忙跟上,一路飞檐走壁,避开守卫直奔贞妃寝宫,约莫一刻钟后便到了目的地。落在屋顶上,趴到边缘悄悄看向下面,寝殿的院子和外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
退回屋顶,找到贞妃寝室的位置,楚雁回轻轻的掀开一张瓦片,视线便正好落在了南宫琦的身上,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眼睛更是如藏了万千淬毒的细针,恨不能将南宫琦给一针一针的戳死。
若非这个时候她的亲人们还在城中,她定然会不管不顾的让无命杀了南宫琦这个混蛋!
楚雁回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从南宫琦的身上移开视线,在屋内扫视一拳,见下方并无轻舞。想来聪明如她,定然不会留下来送死。
再透过薄纱帐子,看见南宫浩身体血肉模糊,他周围的褥子染红了一大片,险些将她给恶心吐了,只不过心里却是痛快极了。
南宫浩得到这样的下场,简直是咎由自取,若非他轻薄了母妃景荷,如何会误会她家男人是他的儿子?萧贵妃又怎么会因为担心皇位旁落而对他下毒?
真真是活该至极,让人无法升起半点的同情!
“回太后,皇上是……是纵欲过度,爆体而死。”太医望闻问切,仔细检查了南宫浩的尸体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萧贵妃低垂的眸中氲着喜悦的光芒,那黑衣人果真没有骗她,连太医都查不出真真的死因!
“嗯!”太后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后道:“苏太医,切记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哀家也是不饶你的。”
太医顿时打了个寒颤,五体投地的道:“太后放心,老臣定然不会学那长舌之妇,没事便瞎叨叨。”
“如此最好了。”太后摆摆手道:“你退下吧。”
“是。”
苏太医退了下去,萧贵妃抬起头来看向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后眼睛微微眯了眯,“贵妃可是有什么话说?”
“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
“萧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不待萧贵妃说完,当即就打断她的话,声色俱厉的指着身后的床榻道:“如今皇上刚刚薨逝,尸骨未寒,你便要图谋那个位置是吗?亏皇上生前那样宠你看重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
“臣妾惶恐!”萧贵妃慌忙伏在地上,眼中是淬毒的恨意,“如今皇上去了,臣妾当真是肝肠寸断……”
屋顶上,楚雁回无语的翻白眼,若非她下毒,南宫浩怎么会死?当真是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