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道歉,“因为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不重要?!你就要和我不认识你没提过一次的陌生人结婚了耶!”安叙出离愤怒了,仿佛发现闺蜜怀孕后对方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哦我结婚了不过细节不要在意”,过分,太过分!

“我不结婚,我被退婚了。”克里斯安慰道。

安叙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立刻感受到了另一种火大,波涛汹涌地向那个陌生人去。退婚?凭什么?克里斯长得这么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搞得定针线打得过流氓,温柔耐心脾气好,理想远大公务员,这么完美一个人,他都没嫌弃你,你敢嫌弃他?安叙满心撸袖子抄家伙的冲动,想对那个瞎眼货猛喷一通,最好还能直接上手打起。

克里斯见她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安抚地摸了摸头,苦笑道:“也不能全怪他,我之前受了伤……”

“我靠,你受了伤他退婚?!”安叙的声音骤然拔高,“这种渣还留着干嘛?过年祭祖用吗?”

克里斯迟疑了一下,对上安叙愤愤不平的双眼,觉得心里一暖,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我受了重伤,虽然得到了治疗,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他顿了顿,“我无法生育。”

安叙感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

她开始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为了酷炫选择了雷霆清场效果,才导致三天两头被梦境的迷之展开雷到。放在类似中世纪的背景,要怎么能立刻发现“无法生育”呢?难道说……

“呃,因为……那什么,损毁严重之类的?”她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克里斯坦率地承认了。

克里斯杀出了狼群,支撑着回到附近清理村落的临时小队中,但那里没有治愈者。为贵族待命的治愈者、侍奉神灵不出教堂的治愈者,如果他们能轻易被调度的话,每年兽潮也不会死这么多人。自发组织起来的民众给他包扎,照顾他,克里斯几度高烧得神志不清,最后依靠自己强大的自愈力撑了下去,等到了治愈者的到来。

治疗来得太晚,他的脏器在狼群攻击下损毁严重,自愈时又高烧感染,即使治愈异能让他能在恢复后不必担心体弱多餐战斗力下降,严重的后遗症也已经造成:他此生不可能孕育生命。

……让安叙想破头都不会想到克里斯出毛病的是子宫,她想都没想过酗伴身体里还有这玩意。

彼时在安叙脑中回荡的只有一行加粗的标题:酗伴受伤变成太监了,要怎么安慰他,急,在线等!!

她小心翼翼如丧考妣的表情太过明显,克里斯对她笑了笑,并不说什么,挥手与她告别。安叙在这巨大的冲击下纠结了大半天,至今没想出解决办法。

一名十岁出头的金发少女从忏悔室中匆匆跑出来,手心捏着小小的纸包。她停在拐角的阴影中,小口喘匀了气,这才走出去,在仆从的簇拥下上了马车。

几十分钟后,这名少女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她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奇怪的是脸上却不带一点痛楚,只有轻飘飘的忐忑。她咬了咬嘴唇,颤抖着看像手心的小纸包,心一横,将其中的白色粉末全部吞了下去。

下一秒,女孩滚到了地板上。她的每一条肌肉开始剧烈地痉挛,面孔也因无可避免的生理反应扭曲。她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刚要张嘴呼救,整个躯体触电似的弹跳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窗边的乌鸦无声地飞离,滑过艾博里城的夜空,飞入一座修道院的窗口。它落在一个支架顶部,对一个苦修士打扮的人发出了粗哑的叫声。苦修士对身边的人打出一串手势,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黑白竖领表明那是一名司铎。

“真是可惜。”半晌,那名司铎说。

数小时后,一声尖叫打破了苏利文庄园的平静,灯火一间间亮了起来。一名贵妇人匆匆走向仆人们围住的房间,女仆长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面色数变,最后恢复了平静。

“看来只能如此。”她说,“召开长老会议吧。”

事业心方面的问题暂时有了着落,剩下的麻烦在生活上。克里斯被退了婚,难道说他丁丁受伤的事已经传开了?在人家受伤时退婚都太不厚道,何况安叙了解克里斯,他九成九是为了别人受得伤。少年啊,意外被未婚妻打脸退婚,说明你骨骼奇清一看就是主角模板,无女主只是区区小事!啊,连某点现在都不用这种老梗了……

安叙捂住了脸,觉得即使是自己,也没有没心没肺到能对克里斯说“x不了人被人x就好了嘛”这种话。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安叙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看着像只小浣熊一样。克里斯看着她的脸,噗地笑了起来,反倒比她看着轻松许多。

她准备的安慰之词,对上那双平和的蓝眼睛一句都说不出来。这么好的人,她心想,这么好的人,哪怕是无心的言辞都不该伤害他。安叙若无其事地抱住克里斯的胳膊,说:“今天换我带你去玩啦!”

他们去集市买了小吃填了肚子,又回到克里斯暂住的旅社。安买了几小时有大床的房间,硬拉着克里斯睡了一觉。“晚上给你看个好东西!”她挤了挤眼睛说,“你现在不睡,待会儿就没精神了。”

她在床上一滚,滚到了靠墙的那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克里斯睡下。这位小alpha的思考方式真是个谜题,她既没注意到旅店老板看到他们手上没有戒指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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