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孟佳妩看着她,狠狠愣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是,她死了,还很突然,说没就没了,被几个流氓轮j的,不光她死了,她妈妈也是,爸爸后来就离开云京了,不知道去了哪。你知道我以前城中村长大的,很穷,在上大学以前的十九年,连按摩宰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我就这么一个朋友,后来遇到你……”
姜衿哽咽一声,唇角却勾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知道你一点事,我心疼你,又觉得你这些事都会给我说,也是拿我当朋友的,我一直以为你是第二个。可事实上,不是。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不能勉强自己,将你放在和叶芹一样的位置上,太累了,真的。”
这段友情,似乎已经有点超出负荷了。
姜衿深吸一口气,再没一句话,转身就往宿舍里面走。
身后——
孟佳妩突然笑了。
姜衿停了步子,就听见她硬邦邦道:“你也说了,我连那样的事情都告诉你,要不是当你是朋友,我会告诉你这样的秘密吗?的确,我出身富贵,锦衣玉食,可那又怎么样?我经历过的那些事,不是穷那么简单。是你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姜衿突然打断她,“你知道乔远脖子上那个纹身怎么来的吗?”
阳台上安静里好几秒。
姜衿淡淡道:“被强j这种事,对女生来说,的确是最最耻辱的噩梦了。所以你说了,我心疼你,知道你在孟家那样的环境里,更心疼你。可实际上,这感觉我不是没有体会过,那一年我刚满十六,我知道他喝醉了,很绝望。尤其还是叶芹给他开了门,更绝望。我妈出去摆摊了,叫天不应,叫地无门,我咬了他,可那基本上没什么用,他比我大六岁,那时候我在想,如果他得逞,我就去死。”
“可他到底是没有得逞的。”孟佳妩喃喃道。
“的确,没得逞。叶芹哭着跑回来了,他最后总算没得逞。”姜衿喘口气,继续道,“我说这个不是为了和你比可怜,我想说,纵然面对同一种情况,每个人的选择也不会是一样的。当年你选择了报复,用了那样的手段,放在其他人身上,并不一定。纵然不死,也还有千万种路可以走,你是孟家的孩子,可你不是卖身给孟家的奴隶,你在那样一个家,仍旧被尊称一声五秀,上个学都还有保镖送。没有自由吗?肯定还是自由的,更何况你还有钱,就像你说的,你妈妈早就想搬出去住,可其实你们一直都没搬出去,一边享受着身为孟家人的权势,挥霍着孟家的财富,一边怨恨孟家的争斗,自己选择的而已。欲得其利,必受其害,本来也是心甘情愿的,没道理你们享受了孟家提供的一切,到头来,却怨恨自己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可以走的,我相信即便是刚懂事的你,想住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性。可你没有,你妈妈没有,既然没有,真的没立场站在对立面去指责这样的环境。更何况,无论你成长在哪样的环境里,和别人毫无关系,没有人应该为你的怨恨买单,也没人有义务永远迁就顺从你。”
孟佳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多不满。”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改改,一直这样下去,吃亏的是你自己,你别忘了,你身后那个孟家,已经改朝换代了。”姜衿素白的一张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极淡漠。
“是,改朝换代了,成了乔远的天下,所以你就觉得自己有底气指责我?”孟佳妩挑眉看着她。
姜衿一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言尽于此。”
孟佳妩咬咬牙。
姜衿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宿舍,继续收拾东西。
孟佳妩很快跟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看她,挑着美眸,不悦极了。
这样的姜衿,让她突然间有点陌生了。
其实也不陌生。
最最开始的时候,她在宿舍里遇见的,就是如此这般,和她针锋相对,浑身是刺的姜衿。
就连阎寒,所有人都怕,她见了之后也怕,姜衿却是不怕的。
她有锋芒,只是这锋芒,在失忆后,好像没了。
也因此——
眼下又见到,反而突然间让她无法接受。
孟佳妩咬咬唇,一句话也没有,就如此这般,目光一直落在姜衿身上,审视打量,可,从头至尾,姜衿连一个余光也不曾给她,收拾了东西,背着包抱着书,拉着皮箱,直接离开了。
她给童桐和李敏笑了一下,竟是连招呼也没给她打。
孟佳妩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拿得篆卓宁,因为江卓宁那人固执简单,原则性强,只要了解,其实很容易拿捏。
可是——
她拿不转衿。
姜衿的过去她不甚清楚,经历复杂,和江卓宁那种一眼看透的实在不一样,她的底线自己好像也不清楚,主要虽然见过她生气,但很少见到她发怒,像江卓宁那样,气到跳脚的情况更是不曾有过。
孟佳妩突然觉得,她好像触到姜衿的底线了。
这样想着,她直接站起身来。
快步走出去,在楼道拐角处一把握住了姜衿的胳膊,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姜衿淡声道。
孟佳妩蹙眉,“朋友没得做
妩蹙眉,“朋友没得做了?”
“对。”姜衿没看她,仍旧是刚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孟佳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