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娴静的市政大厅,警卫安静的巡视着每一处角落。
一阵风,从虚敞的玻璃窗内袭进,一道身影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七点十分左右,一辆商务车停靠在大厅前,保安急忙上前打开车门。
男人拎着公文包从后座上神色匆匆的走进,秘书先一步按下电梯键。
“等一下把资料送到我办公室。”男人声音不温不火道。
秘书点头应允,又问道:“那今晚的剪彩宴席您还出席吗?”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八点半左右。”
“我会通知许氏那边。”
电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敞开,两人一如既往踏步走进。
s(市)长办公室前,灯光莫名的闪了闪,清冷的环境下,有一股无法言语的阴寒在身后浮动。
男人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并不见任何闲杂人等的走廊,推门打开屋内灯光。
突然,一双手捂住他的口鼻将他强行的拽进了屋子里,办公室大门在随后紧闭而上。
s长神色一凛,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男人在自己耳侧小声说着。
莫誉毅道:“乖乖听话,别喊一声,否则我相信我完全有机会在楼下那群警卫冲上来前废了你。”
s长识相的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莫誉毅试探性的松开些许,见他识趣的没有发生任何声音,才将他推向沙发处,居高临下的瞪着这个神色仓皇的男人。
s长平复了些许复杂的心绪,抬头正视着这个贸然闯进来的男人,却在目光对视上的刹那,惊慌失措的倒摔一步,直接从沙发上蹦到了地毯上。
莫誉毅瞥见放置在桌面上的烟盒,这两天没有闻到烟味,说实话,他心痒痒,如今一看到那只盒子,手情不自禁的抽出一根,然后点燃。
s长有些惶恐,烟丝在男人眸中弥漫开,像极了夜深宁静中在野外腾升起的浓雾,再配合着死寂压抑的气氛,他放佛听见了自己心脏冲破胸口带来的手足无措。
莫誉毅跨坐在办公桌上,嘴角扬起半分,“看你的表情应该认识我吧。”
s长单手扶住心口,吞咽一口口水,“您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这里?”
“当然是有事找你。”莫誉毅再吐出一口烟圈。
“您应该不会认识我这种小人物,您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您也应该去找、去找莫老或者莫将军,我、我这种身份——”s长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颤。
莫誉毅斜睨着面色苍白的男人,邪魅的凑到他面前,就差头抵着头,“你不会以为我是鬼?”
s长不敢说话,莫誉毅阵亡的消息在帝都整整播放了三天,出殡那天连女皇都出席了,听说当场宣布升少将的命令,授勋仪式与葬礼同时举行,如今,死了半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面对面,几乎自己都能感受到他鼻间喷出来的寒气。
今晚月圆之夜,传闻中不是常说那些冤死的亡魂总爱在这一天逃出鬼门……
“哈哈哈。”莫誉毅瞧着脸色从苍白变得青紫的男人,忍俊不禁的仰头大笑。
江溢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的这么瘆人,又道:“如果您缺钱,我马上去安排寺庙给您烧——”
“很可惜,老子还活着。”莫誉毅扯住他的手让他扣在自己的颈脖处,“感受到了吧,强劲有力的心跳,老子是人,不是鬼。”
江溢不敢置信的瞠目,“您——您说您没死?”
“得了,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这事也就好办了。”莫誉毅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习俗,每年重阳节会在市里举办一场重阳宴,邀请各大名流以及各部门领导一起出席,届时选用十几家星级酒店大厨同场争奇斗艳,是不是?”
江溢忙不迭点头,“是,是,您想出席吗?我马上安排。”
“不用了,我这个人做惯了糙人,学不会你们这些人面对媒体的冠冕堂皇,只是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权位者以权谋私,背后动手脚。”
江溢心虚的移开目光,忍不住点头,“您说的对,我们自然会公平对待每一个企业选送的大厨,决不会收受贿赂。”
“都说高手过招,输在分毫,我当然相信你不会睁眼说瞎话,可是你不会,不难保别人不会。”
“二少您的意思是——”
“这后门也不是不能开,只是不能全开,而是看对什么人开。”莫誉毅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溢瞬间茅塞顿开,“二少可是有指定人选?”
“哈哈哈,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个人可是军人,军人怎么可以徇私枉法。”
“对对对,那二少可是中意谁家菜品?”
莫誉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眼,勾唇一笑,“前段时间听说有人秘密检举国的黄金位置,s委一旦下马,自然必须先选一人接替位置,我喜欢聪明人。”
“您放心,我会看您眼色行事,那群老头不敢在我面前选别家人。”
“这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莫誉毅站起身,似是自言自语。
江溢赔笑道:“任何赛程都有可能会出现黑马,更何况是每一年如此隆重的饕鶗盛宴,保不准会出现什么让我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到无法拒绝的菜品。”
“还有我这个人喜欢低调,我们之间见面这件事,我希望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见他点头如捣蒜,莫誉毅才心满意足的从窗台上顺着墙壁溜下,就如来时一般未留下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