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展中心,数百台机器无缝隙的将中心位置的女人拍摄入内,整个大厅,霎时落针可闻,几乎没有人愿意出声打扰眼前这一幕。
暖暖的风拂过她披散的长发,随着她指尖的滑动,发丝从手臂处滑落,风轻轻一撩,灯光虚晃下,恍若周围空无一人,独独留下她一人立于堂中。
秦苏未再用繁琐的工序,简简单单的朱砂红配合着深沉的黑墨,女人喜袍是一片大红,男人的长袍亦是同样的鲜红,两人共处一室,似是在行叩拜之礼。
那一日太子大婚,举国同庆,她犹记得他穿着那件意气风发的喜袍走过长安巷,他的身后的蜿蜒了一整条长廊的宫人,礼花震天,喜乐绕梁,整个沧源,其乐融融。
她躲在墙角,在他路过宫苑下时,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等待,他停了停脚步,目光凝重的朝着她躲藏的墙垣望过来。
凄凉的冷风瑟瑟的吹拂着她瘦弱的身子,好像下雪了一样冷彻寒骨。
秦苏闭上双眼,周围的镁光灯再次铺天盖地的闪烁,有人忍不酌奇走了上来,画面如此简单,来人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见状,越来越多的人隐忍不住沉默的氛围,争相上前。
秦苏睁开眼,未有理会周围似是指指点点的怀疑声,再次执笔而起。
钱老离得稍近,很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短短时间内只画出两个人物相对而站,周围空落落,就像是一道残破的珍品,有欣赏价值,可是没有收藏价值,毕竟不完整。
秦苏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她颔首用黑沉的墨点缀着喜堂,灰白的颜色有些沉重,却异常让画面正中的人物鲜活起来,不再如同最初的那么单调。
钱老不得不佩服这丫头对于意境的控制,可是画上的两人应该是新婚之夜,为什么她却要用黑白来装饰周围的空间?那样的颜色让人有一种冥婚的错觉。
喜堂外,竹叶簌簌的抖动着,依旧是灰白的黑色,不远处,一人提着宫灯站在树下,枝叶同样隐去了她的面容,唯独留下一双绣鞋以及腰上的一块翠玉,月光朦胧,周围的一切都是苍白的灰蒙蒙气氛。
整幅画,除了画面正中的那两抹鲜红,所有的空间都是用着泼墨的手法将画面呈现,最终秦苏停笔。
施老长吁出一口气,虽然这幅画简单的可谓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好歹也能看出她的功力。
秦苏重新换了笔,试了试笔尖的毛发,执笔落字。
她从桌前退出,在场的所有摄像机正正的落在了那幅画上。
戚老冷冷一哼,“这就是所谓的名家手笔?”
钱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怒目而视,“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这不算?”
“比之那色彩浓墨的宫宴,这不过就是幸子气的画作,难登大雅之堂罢了。”
钱老看着周围越发兴致高昂的人群,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秦苏有那个功力却偏要在这样的诚上藏拙,难道是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快看画上。”华夫人唐突的声音徘徊在厅中。
原本沉重的黑墨渐渐的晕开,朱砂的红亦是散开,竹叶就像是真的被风撩动颤了颤,藏匿在叶下的身影裙摆微微动了动,能看到她原本干净的手背上有一颗明晃晃的液体滚落,随之而来,堂中刚刚站立的两道身影竟是颔了颔首,就像是在行对拜之礼。
那一幕,竟真真的让人体会到了上面题字的意境: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画会动?”魔术一样的手法让众人哗然。
钱老明白了,笑道:“看似简单的画面,其实是秦秀故意选用的层次不齐的画面感,难怪刚刚她会沾墨过后沁水而过,当墨迹随着空气的水分蒸发,自然会晕开,这大概就是失传已久的点墨手法,用墨与水的配合,在墨迹干透的瞬间,造成画面的重生。”
话音一出,满堂死寂。
毕竟这像玄幻一样的手法,身临其境观看时,不知不觉都能发觉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诡异了。
展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全然落在那如同获得重生的画作,并没有注意已经坐上了车准备离开的两人。
莫誉毅将安全带替她扣好,小心翼翼的拂过她的发丝,“累不累?”
秦苏抬起手,有轻微的颤抖,刚刚那一幕曾像是梦魇一样夜夜折磨着她,如今毫无压力的画出来,竟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莫誉毅握上她微凉的手,莞尔道:“如果累了,我们回去休息?”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高调了?”秦苏看着不远处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记者,一个个横冲直撞般径直跑了过来。
莫誉毅一脚踩上油门,就这么硬生生的挤过涌上来的记者群,避开了这群如狼似虎的生物过后,笑道:“以后出门在外,遇到记者,我不希望他们只会说秦秀作为莫二少的夫人你有压力吗?我希望听到的是莫二少,你作为秦秀的丈夫有压力吗?”
秦苏掩嘴一笑,紧绷的神经稍稍缓解,她道:“如你所说,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当然了,我现在压力很大,毕竟我的夫人如此优秀,我怎么有种在吃软饭的感觉?”
秦苏握上他的手,十指交缠,“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新闻一出,远
新闻一出,远在重洋之外的c国媒体出现了不同声响的声音。
毕竟这事关京城贵族莫家,刚刚新婚的莫誉毅出现在画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