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那刺客首领竟然是薛笑人,可悲可叹。”楚留香喟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薛笑人装疯那么多年,是疯是清醒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最后死在原本想替他受过的哥哥薛衣人怀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无花端起茶杯,姿态优雅的啜了一口茶,静静的听着楚留香发表着他的感慨。
“如此一来也就说通了,为什么在阿青说出精神失常是可治愈的后,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阿青于死地了,他怕阿青看出来他是在装疯。”楚留香慢慢捋着整件事,“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在心急之下露出了破绽,把我的线索引向了薛家庄。”
顾青在旁边也静静的听楚留香说话,他脸上渐渐浮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现如今薛笑人自杀了,那刺客组织剩下的残党就成了乌合之众,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整个组织给瓦解的,红兄也就不用再惶惶了。”虽然对薛笑人的死心有哀叹,但楚留香更欣慰这个祸害武林的刺客组织被一窝端,还有由衷的为他的朋友高兴,现在他终于有好心情来品尝左二爷亲自下厨做的鲈鱼脍了。
说起左二爷,再想那左明珠,楚留香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忘了呢?暂且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就在楚留香喝了一大口佳酿时,顾青终于思考完毕了,他猛然道:“老楚你克夫啊!”
“噗——”
“噗——”
“噗噗”二重奏,一是无花喷茶,二是楚留香喷酒。
无花再一次被打败了。
莫名就被冠上一个“克夫”名头的楚留香艰难的喘匀气:“阿青,我这一次真猜不到你用错哪个词了。”
“我想他想说的是你克敌。”一道阴冷凄厉的声音响起。
“红先生。”这是顾青惊喜的声音。
“红兄。”这是楚留香有气无力的声音。
来的人正是中原一点红,他的到来多少缓解了刚才无语凝噎的气氛,顾青对一点红的态度可好了,这从他叫一点红为“红先生”上就看得出来,至于原因,大概是当初一点红教顾青成语“虚以委蛇”,还在后来指点过他剑法的缘故。
一点红自然是接到了薛笑人伏诛的消息后赶来的,顺便还带来了一个让众人惊讶的消息,“买凶杀阿青的是李玉函。”
楚留香很错愕:“你是说拥翠山庄少庄主李玉函?可,阿青,你曾听过他吗?”
顾青摇头。
楚留香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我和李少庄主有交集还是在从大沙漠回来后,他的妻子柳无眉中毒了——”
顾青在心里豁然开朗,说道:“我听过柳无眉,她是不是没有眉毛?”
楚留香点头道:“正是,你是怎么遇上她的?还知道她没有眉毛的?”
顾青就把当时柳无眉进了秘谷要杀谷里女弟子和那群美男子们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句:“最终我还是没有机会和石伯母对峙。”这真是一大遗憾了,他都没有告诉石观音,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其实是南宫灵,石观音的亲儿子呢。
如果可以,无花真想把他手边那一杯热茶全泼到,叫“石伯母”这个魔性称呼上瘾的顾青脸上去,然而他也只能想想了。
不知道无果姑娘心理活动的楚留香叹息着摇头:“那柳无眉还少说了,她其实是石观音的大弟子,还是那在大沙漠里救了小胡和老姬的画眉鸟。我原以为她让我去对上水母阴姬,是想替石观音报仇,没想到她心里却是早想对付石观音的。”
楚留香对柳无眉的观感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虽然感激她救了胡铁花和姬冰雁,但这个女人太过于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就罔顾他人性命,再有整个拥翠山庄都被她拖下水,而她自己——
“说到柳无眉的病,水母阴姬都说她并没有中毒,而且我看她的症状很像阿青你和我说过的,因为以前吃过罂粟,后来上瘾了就毒瘾犯了的模样。说起来,我还曾和她说起来,她当时的神情就有些异样,我还以为是她担心自己,现在想来怕是当时就记阿青一笔了。”
岂止是一笔,柳无眉被坑得不轻:
在秘谷里,柳无眉之所以要杀她的师妹们,除了要让楚留香挟恩图报,另外还想掩盖自己的过去,这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知道她过去的人都杀掉吗?可惜不但被顾青给截胡了,还被顾青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又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来了楚留香,可楚留香左一个“阿青”又一个“阿青”的,让给顾青看过她没眉毛的样子还被讥讽的柳无眉心血翻滚,加上柳无眉已到了疑心病后期还放弃治疗的程度,真被“阿青”这个名字给气得吐血过;
一点都不夸张啊。
现如今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还被顾神医拿出来当教材:“柳无眉心理问题很严重,她有被害妄想症,偏执症,以及很严重的疑心病……”他吧啦吧啦的说一通心理学专业术语,再一次成功绕晕了一众人。
一点红给他翻译了:“她是个疯子,把她的死怪在了你身上。”顿了顿这个一向冷面的杀手语气缓和一分加了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顾青眼睛亮晶晶的,丢下句“我要去和老张说说这个案例”就溜达达走了。他看不清脸色,无花却很懂得看脸色,也跟着离开了。
一点红硬邦邦的问楚留香:“阿青的怪病可有得治?”
楚留香摇头:“阿青说的“老张”就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