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洛阳的西方门户,函谷关。
隋军撤离后,娘子军大喜,却也很快收拾起残局,仗着人数够多,才几天时间,原本被打塌大半,尸骸层叠,血染雄关的函谷关,就被大体清理。
无数尸骸被堆积如山,近半被焚毁,近半被埋葬。
无数沙土洒遍关内,掩盖了凝固成茧的血腥。
无数巨石、巨木等,被搬运入关,巨石堆砌在西边,简易堆砌成墙,已有十几丈高,百余米厚;巨木则用以打造简易木屋。
大约五天时间,函谷关就已有模有样,虽然距离恢复旧貌还有很长距离,却也勉强看出关卡要塞之貌,依旧有无数人忙碌其中,使得关卡一天一个样。
热火朝天的关内某处,李秀宁正与李道玄、武梦等将领,商议关卡修葺和隋军东西,一位身穿红色劲衣,披着赤色战甲的英气女子入内请示:
“启禀娘娘,莲花楼李公公(暗影府三楼之一莲花楼楼主),策天府兼闻香侯(闻人仲),求见!”
函谷关血战,隋唐两军和守护李秀宁的信武卫,都是损失惨重。
不过,李秀宁也因此挖掘出了一批天赋颇佳的娘子军军卒,充当李秀宁的亲卫。能从数百万娘子军中脱颖而出,并经历血腥函谷大战者,绝对算得上精锐,虽为女子,却也不比其他名将的亲卫军差。
虽然那些赤甲娘子军没明说,却逐渐有跟武梦所率的信武卫梦队较劲的意思,这是屈指可数且天下闻名的女性精锐,自然成娘子军追赶和超越的目标了。
“参见德妃娘娘!恭贺德妃娘娘守住函谷关,赢得离唐约定,携娘子军威震天下,名传古今。”
李公公和闻人仲甫一见面,便满脸欣喜地恭敬见礼、道贺。
李秀宁心中一凛,脸色有些僵硬,李道玄等唐将则是心中咯噔一声,暗呼不妙。
李公公是暗影府三楼之一莲花楼的楼主,也是正急速发展壮大的莲花影卫的最高首领之一;闻人仲不只是离国闻香侯,更是离王从小到大的近侍。
两人到来,什么话也不用多说,更不用什么身份证明、来意证明等,和离王亲临差别不大了!
李秀宁俏脸神情有些僵硬地回礼,李道玄看向李秀宁,主动问道:
“不知两位远道而来,驾临我关,有何贵干呢?如今函谷重创,百事待兴,怠慢之罪还请多多见谅!”
“道玄将军此言差矣,自从隋军撤离那一刻起,此关就属于离国了。就算离唐约定尚无结果,至少属于德妃娘娘,都是自己人……”
闻人仲俊白又偏向秀气的五官,绽颜一笑应道。顿了下,神情一正,看向李秀宁问道:
“德妃娘娘觉得呢?”
“果然如此……”
李秀宁和李道玄等唐将,脸色微变,心中暗呼。
“这……”李秀宁一时迟疑难应。
“德妃娘娘,微臣至小跟随少爷,还是首次见少爷对一个女子那么重视和信任,想必德妃娘娘不会让少爷失望吧?”
李秀宁迟疑间,闻人仲颇为失礼地直视李秀宁,颇为明显地一语双关问道。
“放肆!竟敢……”
一位赤甲娘子军,手按腰际宝剑怒叱。
话未说完,李公公身形一晃,轻易掐住那赤甲娘子军喉咙,单手提起……
“大胆!”
“放下统领!”
“铿、铿、铿……”
娇叱声和武器出鞘声连绵而起,在场数十位赤甲娘子军,纷纷拔剑入手,指向李公公。
残影流连,八道残影划空而至,护在李公公和闻人仲四周。
“住手!”
李秀宁大惊,连忙高声喝道,又恼怒喝道:“你们干什么?造反吗?!”
莲花影卫等人本就没拿武器,倒是没什么,只是李公公放手退离。
那些赤甲娘子军迟疑了下,纷纷收起武器。
李秀宁脸色有些难看质问道:“李楼主,闻香侯,你们是来逼迫本宫的吗?”
“娘娘恕罪,微臣可什么也没做,只是有些人太肆无忌惮了,毫无自觉而把微臣等当成敌寇罢了!”
闻人仲身份特殊,本就谁都不惧,面对恼怒的李秀宁,依旧是脸色如常,语气悠悠说道。
顿了下,轻轻一笑,干脆问道:“当然,娘娘真要那么认为,也无不可!不知娘娘还认德妃这身份吗?这函谷关和娘子军,到底属于哪国?”
“什么意思?”
李秀宁俏脸有些难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不由冷声反问道。
国之豪赌,岂能轻率?
不只是离国,便是唐国,包括李秀宁,也不认为唐王李渊,真的会如约履行离唐约定,这该怎么回答呢?!
“就字面上的意思!不可否认,没有少爷亲自出面,娘娘无法掌控函谷关,创下函谷威名,更无法那么快捷那么迅速地组建娘子军。如今约定既然明朗,也该到履行约定之时了……”
闻人仲依旧是脸色如常平静说道,顿了下,让众人消化所说,又接道:
“少爷心中,只有娘娘而已,最主要是看娘娘如何选择。唐王是否履约尚在另说,甚至少爷根本不在意。如今我军已经兵临关下,随时能攻关灭国,不履行约定,那是唐王自找死路,与人无尤!”
李秀宁脸色变幻不定,嫣红朱唇张了张,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更不知怎么说。
李道玄插言提醒道:“如今函谷关残破,正在全力抢修之际,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吧?”
“不早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