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展有些出乎于夏生的意料之外。
因为他没想到,那些藏匿于竹林中的杀手,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做出,便已经被裴袁一剑给斩杀了七八成!
这绝不是因为这些杀手都是如孟琦一般初出茅庐的菜鸟。
而是因为裴袁的一剑之威,原本便强至于此!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济于事,任何偷袭暗杀都无处安生!
当日在金陵城的城主府中,裴袁对康无为和夏生的确没有使出全力,或者换一种说法,便是他对夏生始终都未曾抱有纯粹的杀意。
夏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但至少裴袁的存在,确确实实能够为他荡平前路上一切的艰难险阻。
只是一个瞬间,在夏生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五具身异处的尸体,以及一名双臂被齐肩斩断的废人。
夏生知道,这六名杀手并不是今日在竹林中伏击自己的全部。
因为孟琦还没有现身出来。
但他仍旧迈着一往无前的脚步,来到了场中那唯一一个活口的面前,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杀手满目骇然地倒在血泊中,似乎还没有从裴袁的那惊天一剑中缓过神来,以至于忘记了其作为一名刺客,在任务失败后的第一时间应该怎么做。看
所以接下来,夏生并没有期望从他的口中听到任何答案,而是利落地伸出手,直接将他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然后夏生自袖中抽出了一根银针,轻轻刺入了对方的脖颈之侧,看着他的眼睛,一个个列举道:“是裴家?太子?天星院?秦然?魏致远?徐家?胡硕”
不过片刻之间,夏生已经将他所有可能的敌人都说了个遍,甚至连白马镇镇长肖震,以及裁决司的殷世振都不曾漏过。
可惜的是。直到最后,夏生也并没有能够从那黑衣杀手的脉搏跳动中,得到他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反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暗暗皱了起来。
“都不是吗?这倒是有趣了”
便在夏生审问对方的同一时间,突然有一片寒芒自斜刺里疾驰而至,却不是为了伤害夏生,而是朝着那杀手去的!
对此,夏生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而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康无为则在第一时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刹那间,一道荒芜的血意自他的剑尖喷薄而出,直接将半空中那柄泛着幽绿色光芒的匕震成了碎片,但他毕竟不是裴袁,即便长剑在手,也未能以剑气隔空伤人。
之鱼即将退去,裴袁轻轻冷哼了一声。
于是在林间突然响起了一道炸雷,轰然不绝于耳,登时将十丈开外的一根根青竹劈成了粉碎,也将藏在竹林茂叶之间的那道人影。拦腰斩成了两段!
康无为缓缓将长剑收腰间,转过头,目色凝重地看着裴袁,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这便是剑皇与剑尊之间的差距!
相较而言,夏生倒是对此没有太大的意外,他全部的注意力仍旧放在那唯一的活口身上,却一时之间找不到突破口。
紧接着,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夏生突然改变了询问的方式,将目标范围扩大到了自己身边的那些人。
“是我父亲的敌人?威宁侯府的敌人?春秋院的敌人?善堂的嗯?”
当夏生脱口而出“善堂”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清晰地从指间感受到了一阵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波动,那杀手眼中的轻蔑也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
于是夏生终于得到了答案。
来者,是善堂的敌人!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夏生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那一抹幽然的笑意:“如此。便有意思了。”
“那日在桂花巷中,也是你们的人动的手?”
“既然是善堂的敌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是因为秦嫣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手里面有善字帖?”
在彻底打开了突破口之后,接下来的讯问便水到渠成了。然后,夏生问了最后三个最至关重要的问题。
“魏供奉和你们有没有联系?”
“秦二爷的死,是不是你们的人做的?”
“当初从西岭一路追杀平南侯至黑水镇的人,是不是你们所安排的?”
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条完整而清晰的线条已经出现在了夏生的脑中,直到这个时候的他才蓦然惊觉,且不论这个与善堂为敌的势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至少有一点很明确,便是其实在很早的时候,自己就与他们有过交集了!
而这一方势力其实也早就暴露过他们对善堂的敌意,不论是刺杀平南侯嫁祸善堂,引起善堂与裁决司的间隙,还是杀害秦二爷,引秦家内部的动荡,以及外人对秦楔态度的窥探,甚至于多次行刺夏生,试图动摇秦家善堂的威信和地位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步步为营,慢慢尝试着颠覆善堂在大缙王朝的根基,其心之阴毒,其形之隐秘,足以让人头皮麻!
可惜的是,他们低估了善堂,也低估了秦楔,更低估了夏生。
因此在下一刻,夏生直接对裴袁说道:“帮我抓个能说话的。”
裴袁轻轻咧了咧嘴:“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嫁祸我裴家!”
说完这句话,裴袁的身形于原地一闪,就此消失不见,而康无为即便再想近距离观摩这位剑道尊者对力量的控制,也仍旧死守在了夏生的身边,半步不曾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