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这一年又到了尾声,整个京城都变得喜气洋洋起来,大红灯笼高高挂,喜庆对联门上贴,大街小巷百姓们俱是笑颜逐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喜悦,以及对新的一年的美好期盼祝愿。
董静姝和她家娘亲母女两个早早的便开始高高兴兴的准备起年货来,这一年的新年董氏似乎尤为看重,因为这将是女儿在家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来年成了亲,她便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所以董氏在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伤感,只想着再将这个年过得热闹些,也算是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只可惜,这个想法是注定实现不了了。
如今与镇南侯府相认了,虽然平日不住在侯府里,但是过年这样大的日子,董文昌却无论如何不允许女儿在外面过,董氏也觉得有些不合情理,加之十多年不曾在父亲膝下孝顺他人家,一时心软,便答应大年三十带着两个孩子回侯府跟父亲一起吃顿团圆饭。
董文昌很高兴,但有人却不高兴了。
董兰馨恨董氏恨得要死,看到她就跟看到杀父仇人似的,饭桌上话里话外的挤兑嘲讽,胡氏怕董文昌不高兴,暗地里拽了她几次都没拦住她。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董文昌终于忍不住铁青着脸撂了筷子。
“你给我闭嘴!不乐意好好过年就给我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呆着!”
董兰馨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又将这笔账记在了董氏的身上。
以往董文昌对她这个女儿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自从她被休,知道她做的那些荒唐事后,董文昌直气得浑身直颤,连连大呼家门不幸,之后更是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大过年的要不是胡氏苦苦哀求,董文昌甚至连年夜饭都不想跟她一起吃。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谁也没心情好好吃团圆饭了,没滋没味的草草吃了几口,董氏便带着一双儿女告辞了,董文昌有心挽留,但是看看斗鸡眼似的董兰馨,又见董氏和董静姝兄妹俩俱是一脸不痛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让他们离开了。
娘儿仨前脚离开,后脚董文昌也黑着脸拂袖而去。
文氏用帕子轻擦了下唇,阴阳怪气的笑道:“有些人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真当自己还是千娇百宠的千金大秀呢?不过是个被人扔掉的破鞋罢了,哪儿来这么大的气性?”
李氏也娇笑着接口道:“可不是,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就算不想一死谢罪,上家庙去好好赎罪自省总是应该的吧?偏有些人脸皮厚得很,竟就心安理得的住在娘家作威作福,此等厚颜无耻,可真是叫我叹为观止啊。”
俩人是董兰馨那两个同胞亲兄弟的媳妇,一个嫂子一个弟妹,自古以来这姑嫂关系也是个难解的结,尤其董兰馨的脾性本来就不好,于是这关系就更加恶劣了。
这一次董兰馨被休回到娘家,三个人之间的矛盾更像是火山喷发了一样,原本关系不大好的妯娌俩竟暂时结成了同盟,日日跟董兰馨斗得不亦乐乎,关系是愈发紧张了起来。
听闻这样赤裸裸的羞辱,董兰馨当即黑了脸,拍着桌子怒骂起来,“你们两个贱人说什么?信不信我们董家马上休了你们!”
胡氏的脸色也很难看,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也不管管你们媳妇,这说的什么像话吗?兰馨可是你们的亲妹妹!”
文氏冷笑道:“娘你也别抓着我们爷教训,董兰馨是你的亲闺女,我们爷就不是你亲儿子,我们女儿就不说你亲孙女了吗?你让我们爷记着董兰馨是他亲妹子,她董兰馨可曾记得她还有这么两个兄弟?可曾记得她还有几个亲侄女!”
“她自己不要脸做出那种事来,却平白害得我女儿也跟着受连累!娘你可知道我们青青因为她这个姑姑,在婆家受了多少白眼讽刺?我女儿好好的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愣是被她给连累得抬不起头来,凭什么!”
李氏比文氏更恨得厉害,好歹文氏的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嫁的人家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如今名声连累受损,但只要姑娘自己不做出什么错事,婆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把人休了,可她的女儿还赶着在挑婆家呢!
好歹镇南侯府是百年钟鸣鼎食之家,即使如今已有没落趋势,但董家的姑娘要嫁人还是有很多人抢着上门求娶的,加之董氏回家认亲,镇南侯府一下子就多了两门姻亲,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一个堂堂亲王殿下。
如此一来,镇南侯府瞬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连带镇南侯府的姑娘也更加的抢手了,原本李氏还在高兴,有那么多高门大户求娶自己的女儿,定然能给女儿寻个好婆家,可谁知人还没定下来,董兰馨偷人的事就曝了出来!
堂堂侯府的嫡秀竟然偷人,还是刚嫁人没多久就偷偷养了野男人,这等品行,怎能不叫人怀疑镇南侯府的教养?
求亲的人一下子退了一半,真正条件顶好的都找借口退缩了。
跟镇南侯府联姻,间接攀上昭亲王固然很吸引人,但越是高门大户就越注重脸面,谁也不愿意弄个德行有亏不安于室的媳妇回来,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那可真真是要叫人耻笑一辈子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哪一个男人不怕被戴绿帽子,所以一听镇南侯府家的姑娘,董兰馨的亲侄女,男人们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李氏的闺女为这事哭了好几回,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李氏哪里能不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