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还真是恶毒!
咒完后,顾笙歌极有自知之明的开始在心里惭悔,然后转身走到水龙头前,清洗某人这辈子的内裤。
陆北辰走到三楼的客房,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除去了衣物。冲到浴室哗哗的搓洗全身,心里还直想着:脏!真脏!
洗了三遍后他才从浴室里出来。瞪着地板上的内裤,那是他昨天新买的,紧接着便想到顾笙歌的话…
被多少双手摸过?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忽然有个不详的预感,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穿内裤都会有心理障碍!
没洗的新内裤是不能穿了,那怎么办?
如果她哪天离开了,难不成他要自己动手洗?
想着,陆北辰一屁股坐到床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一阵吞云吐雾后,他身体上的不适减轻了些,想到还在卫生间里给他洗贴身衣物的她,不禁黯然,纵使他万贯家财,富足半生,但他却从不愿让别人洗他的贴身衣物。就连夏静姝也未曾让她洗过,目前只有她一个!
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顾笙歌洗完所有的衣服,提了桶到天台上逐一晾起来。
远处的海面衔着半轮红日,风吹过棕榈树林,层层绿浪微微起伏,铁栏杆前是她种的香草植物,柠檬香蜂草的浓香随风四溢,她抱起几个小小的花盆,耗费心神养活这些植物,该放进卧室去,日夜闻香才不负了心血。
弄完后她下了楼。站在拐角处的陆北辰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空旷的小天台上,晾在竹竿上的背心如白幡飘扬,那竹竿是她去后山的竹林里亲手砍下来的,记得当时她还跟他抱怨:豪华别墅里什么都有,却找不到一根可以晾床单、晒被子的竹竿!
手抚过光滑的竹竿表面,滑过一个又一个竹节,他看向栏杆前一排没有抽芽的小花盆,里面装的是她半夜去花园里偷偷撬来的土,如果她离开了,花盆里装的永远是干土,长不出薰衣草。也长不出薄荷跟迷迭香。
她曾对他说过:你工作太忙,需要缓解压力,我种这些植物都有这功效。
从未要求她做这些事,但她却细心地为他做了。
他曾想,是她自己愿意的,但如果她离开了。还有谁愿意为他做这些事?
又有谁跟他说这样的话:最让人舒心的就是有个依山傍水的家,工作累了,有这样一个地方,不是很好?
陆北辰缓缓蹲下身,那个舒心的家是为了夏静姝而建,然而他却从没想过让提议的人住进那里。
抓了把褐色的土在手里,捏成粉末,真要放她离开,让这一切都彻底粉碎,成一场泡影吗?
他倏然起身,拍净手上的尘土,几步跨下楼梯,在浴室里找到正在给花草浇水的顾笙歌,有如一个冲动莽撞的少年,用力抓紧了她的双肩,脱口唤道,“顾笙歌!”
而喉咙像是突然卡了根鱼刺,痛得不出声音,他咽了咽口水,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慌张的脸。役史布血。
他在慌张什么?
自己要跟她说什么?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
他缓缓松开手,面容镇定,仿佛这个空间里原来是三个人,而那个急切莽撞的少年已经离开。
“那个…茶叶你放在哪里的?”他问。
顾笙歌蹲下身给草喷水,“你怎么又忘了?在一楼储藏室靠墙的那个柜子里,从下往上数,第三排左手边的抽屉。”语毕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现在想喝茶?等会吧,等我浇完水后去摘几片薄荷叶给你泡茶,你看你嘴唇都裂开了,要败败火才行。”
她继续埋头喷水,灰蒙蒙的水雾喷到绿叶上,凝成了一粒粒晶亮的水珠,陆北辰心里一揪,胸口热乎乎的,转瞬又凉了下来,湿湿的凉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动,感动得心落了泪,像叶子上的水珠,晶莹透亮。
他哑声,“顾笙歌…”
“嗯?”她心不在焉得回道。
他没说话,她好一会没听到回应才抬起头,问,“什么事?”
“没…没事!”他结巴了一下,掉过脸。
“没事?没事你一直杵这干嘛?”
“我…我就想站在这,不行吗?”他语气僵硬,脸色很不自然。
什么叫就想站在这儿?
这算什么回答?
这厮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行啦,没人管你,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你爱呆在哪就呆在哪,我想管也管不着。”
你真想管也不是管不着!
他在心里暗暗腹诽,但没说出来,随即转了个身走到窗边,望着初亮的路灯,和远处黑霭霭的大海,‘沙啦沙啦’的树叶声,在黑夜的掩护下,颤颤微微地低哼着,像是在提醒他:别只顾着想自己的失常,顾笙歌虽是体贴,却已经不若从前般处处让着你了。
翌日
私立医院
走廊上许多排队等候的人,问诊处一扇扇门敞开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白帘子前,准病患的脸色各异,紧张兮兮,顾笙歌在喧闹的走廊飞跑,‘哒哒哒’连串的脚步声,和病患或病患家属擦肩而过,顾笙歌跑的度算很快了,为什么总有种看不到尽头的错觉?
直到冲到尽头的手术室,她才停下脚步,王铭暄嘴上叨了根没点燃的香烟,和所有病患家属一样,蹙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不安。
她手抚在胸口轻轻喘息,原来不是她看得清楚,而是她对医院太熟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