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笙歌根本没听金泽说起过那些劫匪的事,陆北辰也不曾跟她说起这些,她只是随口敷衍了下小张罢了,以免他问长问短。
“对了,如果要去那个事故发生的地段,有没有车可以乘坐?”
“怎么。你还想去那儿?!”
小张问完,就见她别开脸装作打量值班室,于是猜到她孤身一人要去那个地方,不是和陆总吵架就是两人闹分手了,心里暗骂自己唐突,干笑了两声,“其实那地方是没有车去的,国道建好后那条路基本上就被废了,你真要去的话,我待会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私家车可以送你一程的!”
“被废了?难怪我在城里要出租车送我去,他们都不肯去。”
顾笙歌开始觉得奇怪,既然如此,陆北辰那天为什么还会去走那条道?余亚岁圾。
“他们当然不会去!那条路的路况那么差,路边又是悬崖,除非是很赶时间才会走的,因为走那比走国道节约了近了一小时的路程!”
,挠挠头接着说,“话说回来,陆总真是有钱啊,居然舍得把jagua开上那条路糟蹋…”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顾笙歌像被人给点了穴,僵坐在那,连表情也变得麻木了。
那天他之所以会走那条道。难道…
难道就是为了赶时间然后陪她去z市看雪,所以才会遭到劫匪们的袭击?!
她捏扁了已经喝干水的一次性水杯,心倏然被撕扯着疼。
如果那天他真出了事,如果他再也回不来了,那他岂不就是因为她的生日愿望而送掉了性命?!
为什么他总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做了什么也不让人知道!
为什么非要在分手后还让人死心塌地惦记着他!
小张最后动用了关系。让镇上的一个小工厂老板送顾笙歌去山上。
上次是夜间,她因为焦急,心里惦记着陆北辰的下落,即便路况差她也未曾留意过。
而这次,兴许是她留心了,才真正得感受到路面的坑洼,每一次颠簸都让她觉得出奇得难受!
山崖上的树都绿了,阳光筛下金斑在泥地上晃动,顾笙歌谢过送她的人后便匆匆下车了。
走到崖边的树旁,斜坡的绿草长了一人多高。底下林子里的树木葱笼。
初夏的山,再找不出冬日的一点痕迹。她看向对面的山,山间瀑布若倒挂的白炼飞流直下,这么美丽安静的地方只让她感到陌生。
都变了吗?
一切都变得让她认不出来了!
她寻了块草皮坐下来,呆呆得望着山边的日头出神,自己明明就来到这儿了,为什么还在回忆那晚的画面?
也是从那晚起,她才清楚知道,拼命去寻找陆北辰的那一刻不是怕拿不回属于自己的报仇,而是不要他出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出事!
可当她和他都健康得生活在另一个城市时,两人却分开了…
人的感情为什么非要那么复杂?
为什么不能相爱就一同走完所有的路?
短短的人生,就浪费在无谓的挣扎里,此后她不见得会再遇到一个她爱的男人,却仍会嫁给他,然后在翻到日历的某一天时突然想起今天是她和另一个男人曾患难与共的纪念日…
而陆北辰说不定也会遇上一个他也爱的女人,但他会在经过某个山崖时想起自己曾为了那么个女人而不顾惜生命得赶路吗?
走过了季节,流逝的,还有他们的爱情。
是不是每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都只能在往后的岁月中留恋?
顾笙歌想得忘了时间,天渐渐黑了,倦鸟归巢,山林里寂静得骇人,天下起了微雨,凉丝丝地擦过她的脸,崖下黑魆魆的,像极了那晚,可她却不会为这点熟悉而感到亲切。
入夜后山路实在可怕,她耳边响起一些模糊的怪声音,虽然她明白那是穿过林子的风声,但也免不了的汗毛直竖。
她开始后悔自己在这里流连太长时间,现在找不到一辆车,难不成她要在这过夜?
她倾身往崖下又看了几眼,脑子里顿时生出个荒诞的念头,如果…
如果她此刻摔下去了,陆北辰会不会赶来救她?
然后找到她后,他们是不是可以抛开一切顾忌,重新开始?
顾笙歌摇头笑自己傻,即便他对自己还存有些感情,但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又怎会知道她有危险?
若是摔下去,不是存心找死吗?
还不如到前面找个农户住上一夜,明天再搭车下山。
顾笙歌最后望了一眼那山崖,像是确定自己刚刚跳崖的念头不可行,刚转身之际就见山路上射来一道光束,路旁的树都似罩了层昏黄的轻纱,汽车驶得近了,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她眨了眨眼,愣在那里,车灯还亮着,车上走下来的人颀长的身材伫在车旁,看了她片刻后才朝她走过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在b市的时候你已经随手扔掉了一个陆北辰,难不成还想在这里重新捡回一个?”他笔直得朝她走过来,调笑的话语飘进她耳中。
夜静得那般不真实,低沉嗓音仿佛是穿透了时空传递过来,遥遥得惊动她规律的心跳,来人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陆北辰!
她忘了喘气,双脚定在那里,眼见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更近了,近得她的脸贴着他的外衣,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烟味,紧接着一双手臂环住了她。
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语气责备,“你是不是想着跳下去,然后等我赶来救你?真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