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人反抗挣扎,但是没有。
一双双手伸出来,拉住他们的胳膊,抱住他们的腰。阿爸和阿妈也只是对着他们笑,一点也没有慢下离开的脚步。
少年是力竭被拖走的,缓过劲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第一天迁徙的营地里了。
“你们的东西。”猎羊和猎满坐在他俩身边,指着两个草筐对他们说。
“谢谢。”猎果说,他站起来的时候皱眉了一下。
猎黑抬手按在了他左边肋骨下面,那里有一大块乌青。阻拦他们的时候,交好的兄弟姐妹都在劝慰,但也有不少交恶的动手时夹带私货。不只是猎星,猎黑身上也有不少伤。就是他黑,看不出来而已。
猎黑和猎果对视一眼,猎果墩身从草筐里找出了自己的骨匕,两人同时向外走去。他们没有做过交谈,但是却明白对方要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
“哎?你们……”猎羊迷糊了一下,继而一惊,要阻止的时候被猎满拉住了。
“让他们去吧。我和你的阿爸阿妈,也快到时候了。”他俩的年纪比猎果猎黑还大点,但是他俩出生的时候早,阿爸和阿娘要离开部落还有那么三四年。
“到时候了又能怎么样?”猎羊无奈的看着猎满,“你不要也和他们俩一样,有着这样的想法了,我们一代一代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阿爸和阿妈是,他们的阿爸和阿妈是,我们以后要是能活到他们这么大,也一样要这样。继续这么揪着不放,只是让自己伤心难过的时间更长,闹不好,白白丢了命。”
“……”猎满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反正现在猎黑和猎果已经离开了。
这边动静闹的不大,但也不小,又有人一直注意着猎黑和猎果,他们一走,没多久族长那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族长这次却没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
猎黑和猎果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在野外过夜,但那时候是“过夜”,是在一个地方不动,而且往往他们会找附近有其它较温驯野兽的地方。比如大树懒或者树熊。那和现在这种在黑夜中赶路,完全不一样。
他们的速度不能太快,否则撞在树上都有可能,而黑夜中的密林比白天其实更加热闹,夜行的野兽来来去去,一对对绿色的、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
猎果感觉背后一股不正常的风袭来,他想都没想就朝着边上扑了过去,结果肚子正好压在一块树根上,压得他差点吐出来。与此同时,就听见“砰!”的一声,有个大家伙落在了他刚刚立足的地方……
一切发生得都快到近乎模糊了,黑暗中看不清模样的凶兽向猎果扑来,猎果滚到了树后,猎黑不怕死的扑向了大家伙,猎果也从树的另外一边冒了出来,对野兽发起进攻。他们看不见,速度也慢,只有反抗,才有可能在黑暗中活下去。
在两个少年精疲力竭前,凶兽离开了,大概它发现自己的消耗和付出不成正比。
但它走了,猎黑和猎果却没有继续出发,相反,猎黑走到了猎果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野兽走了,并不代表它没有留下什么“纪念”,猎黑和猎果浑身是伤,有被抓挠的伤口,还有他们自己磕碰出的。血腥味会引来野兽,还会因为夜晚出行的毒虫。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死在外边。
他们以为自己很强了,但实际上,他们还很弱,还无法和自然相抗争。
猎果沉默了一会,然后他抹了一把眼睛:“嗯,我们回去。”
离开时有多坚决,他们回去时就有多灰溜溜。有着期待的猎满看到他们,只是在叹了一声,接着就微笑的迎上了受伤的好友。反而是之前言之凿凿的猎羊,眼睛里闪过明显的失望,有气无力的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有时候,越显得不在意的时候,反而是最在意的人。
他们只有,也有些人过来说风凉话,比如猎岩——他们那一代能力只在猎黑和猎果之下。
等到天亮,猎黑跟猎果提议现在走。
“不用了,我……昨天晚上想起来,阿爸临走之前跟我说过,如果他们走了,让我们不要去找他们,找不到的。”猎果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呆滞,“我那时候根本不明白,没有在意。昨天晚上,我才突然意识到他们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猎黑想起了昨天他提议之前,猎果抹去的眼泪……
为什么会找不到,当然不是猎果的阿爸和阿妈躲起来了,他们只是已经死了。
这个冬天过去了,只有该有食物一半的猎黑和猎果,在春天到来,部落重新回归营地之后,不但没有变得虚弱颓废,反而更加的强悍,就如两头已经长大了的老虎。
他俩的项链上,越靠后的兽牙越是锋利,他俩草房子里铺盖的兽皮,永远都是最新鲜和光滑的。可是他俩就是一直没有分家,没有女人。
夜晚里,总是兄弟两人背靠背的熟睡。
这段时间正是最热的时候,除非外出,否则男人女人们连裹腰皮都不要,就都是彻底的光着。这不单是为了凉爽,这种天气还裹着皮子,女人要生病男人要烂鸟。晚上睡觉当然也是如此,猎果有点睡不着。
族长的女儿猎鸟,只在早年被拒绝的时候,远离了他们半年左右,之后就又扑了上来。最近,猎黑总是一个人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回来时,他身上就有奇怪的香味,今天猎果还看见了猎黑和猎鸟在一块。
猎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