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用最坏的情况揣测好斯凯之后,只来得及和宾利交代了几句,就迈着大步子走出了庄园。
伊丽莎白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达西连招呼都不打的转身离开。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于这为先生从细节中暴露出的失礼,有些失望。
达西并不知道背后出现的小插曲。
事实上,当他走出尼日斐庄园的大门,站在花园外的平底上,看着四面八方的道路的时候,心里就全然都是困惑了。
斯凯走了哪一条路他完全不得而知。要是等回到伦敦去找她的话···这个家伙就像是草原上红眼睛的野兔子一样,只要钻进洞里,就别想要再捉到她。
达西愤愤不平又茫然无措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一想到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斯凯·霍尔特这个女人了。心里的失望渐渐的溢了出来。之前活灵活现的先生一下子就成了弯折的空心芦苇,垂头丧气的了。
嗯···没错。
关键时刻还是‘垂头丧气’这个动作帮助了达西。一场大雨之后的地上满是泥泞,既可以看到一双从远处蜿蜒而至的脚印——那无疑属于热爱运动关心姐妹的伊丽莎白小姐。
而另一条线索,新鲜的车轮碾压痕迹,则给达西指出了斯凯‘逃逸’的方向。
达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主要是因为笑容的主人竭力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得意和高兴,于是就半遮半现的,让路过的农妇吓了一跳。
达西骑上了马,他像是最好的猎人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寻人过程。
但是,斯凯并没有走的太远。她乘坐的马车以舒适为主,平稳但是速度缓慢。
听到马蹄声的时候,更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感应一样,斯凯从来没有见过达西骑马的样子。但她听到声音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达西为什么又追过来了!
把头探出马车回头看的时候,骑在马上的那个穿三件套的男人却是是达西无误。
并且斯凯的动作也让达西确认了坐在马车里的人是他本人。
达西看到斯凯眼睛红红的,而脸色却非常的苍白。达西的心里再一次确认,斯凯就是只兔子···嗯,红眼睛的那种。
他骑马超过了斯凯的马车,横在了马车需要驾驶过去的路上。
车夫一看没有什么躲避的余地,他全力勒死缰绳,马匹马蹄向上蹿动,和达西的马匹一起骚动了一阵子。
在外面的人还没有什么。坐在车厢里刚刚把心态调整好的斯凯却遭了秧。她只想要把自己的脸给蒙好,不要露出哭过的脸来,就被晃的贴到车厢墙壁上去了。
达西看着自己面前的马车一阵动荡。
他心虚的沉默着,安静的等待斯凯的的回复。但即使是他很认真的倾听,车厢里面也有一阵子没有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达西快要以为斯凯是挖了别的地洞从马车里逃走的时候,才听到马车里传出也幽幽的、但却又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菲茨威廉·达西先生。您想法的变换速度,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听声音,大概能听出斯凯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达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里松了口气。他从马上下来,身上的三件套因为在马上的颠簸而变的褶皱。他应该换好猎装再追上来的,现在就显得自己有多么着急的要找到斯凯似的。
达西默默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希望把衣服上的褶皱给拉直,这样就不会让斯凯看出端倪了。
斯凯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她这会儿倒是看上去很平静,一双眼睛里写满了防备。
“你下来,我要和你说些事情。”
“···我不想下来。”斯凯拒绝。
达西还想要说什么,但余光看到斯凯的马车车轮,最后竟然面带微笑的质疑到:“斯凯,你确定你不下来吗?”
斯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达西。她觉得这句话里似乎有什么阴谋,于是出于谨慎的没有回答。
达西因为自己的所见,心已经重新定了下来。他用亲快的就要能跳舞的语气对斯凯说:“我记得,你说你已经给你的马车做过加固了。绝对不会再有需要求助的时候了?”
斯凯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她想用沉默应对这种预感。就好像不说话,马车就没有问题一样。
但这个时候,一直充当布景板的年轻车夫,用焦急的语气对斯凯说:“小姐···马车的车轮坏了···”
这时候的尼日斐雨后初晴,阳光大好。斯凯没有黑夜的遮掩,被达西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表情给气的火冒三丈。
她咬了咬牙,仔细衡量了利弊,终于不得不妥协的下车。承认自己再次遇到了麻烦。
见鬼!她之前还在马车的问题上言辞凿凿的发表过结论。这个时候就打脸了,还是在达西的面前···斯凯的内心也是一阵崩溃。
她沉默的提着自己的白裙子从马车上下来。
这个时候达西表现出了一点绅士风度。他伸手扶了斯凯一把,顺便把她从马车边上,拉到距离车夫比较远的地方。
他们站在平底上,四面都是草地,没有什么遮掩。就连天空上也没有飞鸟经过,云层破碎,字留下一片蓝白相间的柔软图景。
平地上有风吹过的时候,斯凯的裙摆被吹的飘动了起来。但斯凯本人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达西飘忽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我们要在这里吹风?还是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斯凯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