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苏婉玉就同带着春桃一起去了醉宵楼。
苏婉玉向招呼自己的小二报了家门,那小二便十分殷勤的把苏婉玉引到两楼最深处的一间雅间。
那雅间十分宽敞,里头的桌子却很小,只摆了一张小八仙桌。
但这八仙桌是用稀有铁木制成,看着便知十分珍贵,它的牙板和桌腿上都雕了精美的莲花纹。
雅间的四角有三个角设了小几或者博古架,上头摆了些彩色琉璃器皿或是梅瓶。
八仙桌的一端已坐了一人,正是约苏婉玉来此地的顾宁东。
顾宁东墨发全部盘于头顶,一身锦袍端坐于桌前,通身富贵之气,与这装饰奢华的雅间正是相得益彰。
苏婉玉见过的阿连也在,此时正站在顾宁东的身后。
桌上摆了几盘小菜,秀色诱人。
“苏小姐,请坐。”顾宁东道。
苏婉玉点点头,在顾宁东的对面落了坐。
在坐下的同时,她拉了一把春桃,示意春桃也坐下。
“小姐,我还是站着吧。”春桃在苏婉玉耳边悄声说道。
苏婉玉又拉了下春桃,示意她快坐下。
春桃在离开苏家大园子那一刻起,苏婉玉便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了,又经过几个月不离不弃的相伴,两人已是亲人。
苏婉玉哪里会让她像家仆一般站着。
春桃拗不过苏婉玉,只好在苏婉玉的旁边坐了下来,不过只堪堪挨了半个椅子。
顾宁东倒是不置可否,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春桃一眼。
几人坐定之后,顾宁东指了指桌上的一碟羊肉道:
“今天有幸给苏小姐做个东,我点了这醉宵楼最出名的蒸羊羔,如今已过了冬至,羊肉温补最是适合。”
“谢谢。”苏婉玉拿起面前已摆好的筷子,夹了一块,咬了口,道:“鲜嫩美味。”
顾宁东看着她吃的香甜,轻轻一笑。
于是,两人便开始边吃边说起话来。
“那日看顾少爷的的帖子,说是有生意要谈,”苏婉玉道,“是什么生意要照顾宜家家具。”
“呵呵,”顾宁东呵呵一笑道,“倒是真有两件事,要跟苏小姐说。”
“两件事?”苏婉玉道:“是什么?”
“一件事是关于宜家家具的。”顾宁东道。
“哦?”苏婉玉眨了一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这副认真干练中带着一丝儿可爱的表情,让顾宁东心中觉得有几分好笑,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不过想到自己要谈的话,他又正色道:
“这两日宜家家具生意很是兴隆,自从宜家家具开张以来,宜州百姓挑选家具,都会来逛逛宜家家具。”
说道此,他嘴角一翘眼中带着一丝神采,道:
“你那宜家家具,进去的人多半要买些东西出来。”
苏婉玉放下筷子道:“客人们捧场罢了。”
顾宁东接着道:
“恩,只是这样把宜州其他木工铺子的生意便被压制住了。”
苏婉玉点点头,心道,顾宁东说得还算是客气的,根本就是她抢了许多人的生意。
“特别是黄氏木工坊,”顾宁东说罢看了苏婉玉一眼,“我得到的消息是黄氏木工坊进来生意可不怎么样。”
“那又如何?”苏婉玉道。
她跟那黄员外的结结得深,已是死结。
她虽不喜欢挑事,但是也不怕事,要是那黄员外来找她麻烦,她正好有仇要报。
“呵,最近宜州出现了一家木工家具店,叫宜州家具。卖的跟宜家家具的东西甚像,”顾宁东道,“地方自然很小,只有宜家家具的五分之一,不过却离南塘街不远,便利的很。”
苏婉玉腹诽道,山寨得倒是快,她接着道:“这宜州家具的东家是……”
顾宁东道:“呵呵,也不跟苏小姐卖关子了。这宜州家具的东家隐藏的颇深,不过我已有消息,东家正是黄氏木工坊的东家。
宜州家具主要是卖那些需要组装的家具。”
苏婉玉见顾宁东一双狐狸眼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心道,这顾宁东主动卖消息给她,是真的出于生意场上的道义,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她面上不显,很有礼貌的道:“多谢顾大少爷相告。”
顾宁东昵了苏婉玉一眼,见她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垂了垂眼帘,道:
“不必客气。苏小姐有什么对策吗?”
苏婉玉道:“还没有。”
顾宁东道:“呵呵,苏小姐果然沉得住气。”
此话便是在试探她了,苏婉玉道:“急也没有。”
“苏小姐说得是。”顾宁东道。
两人间有了几息的沉默,苏婉玉道:
“刚刚顾少爷说,有两件事情跟我说,这宜州家具是一件,如今我已知晓,那另一件是……”
“另一件便是有生意要跟你苏小姐谈。”顾宁东道。
“是什么生意?”苏婉玉道。
“我要向你定家具。”顾宁东开口道。
“顾少爷新置了宅子了?”苏婉玉疑道。
“不是宅子,”顾宁东道,“顾氏宝阁的库房需要换架子。”
“恩?”苏婉玉轻声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顾氏宝阁的库房之中,摆了许多木架子。而宝阁之中的各式珠宝便依照不同的分类与成色放置于不同的架子中。
这木架子的寿命不是太长,至多六七年便得换一批。”
“为什么不用好些的木料?”
苏婉玉心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