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苏婉玉惊讶道。
她的脑中浮现出那个忠诚老管家的身影,便也关切起来。
“是啊。”吴妈妈道。
“苏伯如今过得怎么样?”苏婉玉道。
“唉,不怎么样。”吴妈妈叹了口气道,“他那个儿子娶了房媳妇,这媳妇可是个泼辣厉害的,端撮着自己的丈夫,不要管自己的老爹。”
“还有这种事?”苏婉玉道。
“可不是?”吴妈妈道,“我遇见苏管家的时候,他正和儿子媳妇一起,他那媳妇插着腰骂自己丈夫,话里话外都是说他给老爹花了钱,还说苏管家是个老不死的。”
“那苏伯儿子也不管管,”苏婉玉也语气带着气愤。
“我看他儿子软面儿人似的,只会对着自己媳妇哈哈,”吴妈妈接着道,“以前在苏家的时候,谁不尊称一句苏管家,如今竟然这样被糟践。”
“苏伯现在住哪儿?”苏婉玉道。
知道了苏伯的近况,苏婉玉倒是有心帮一帮苏全儿,重新用苏全儿。更何况宜家家具正是用人之际,正需要个老管事,苏全儿对苏家的衷心,苏婉玉心里十分清楚。
“住得离咱们家有些远,”吴妈妈道,“恩,说是住在城东边儿,叫什么窄巷的。小姐想去看苏伯吗”
苏婉玉点点头,道:“得了空便去一次,也问问苏伯有没有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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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宜家家具的准备依旧如火如荼般进行,苏婉玉却放下了手边的一切事务,因为今天是苏承泽第一天去书院的日子。
“承泽,收拾妥当了没?”苏婉玉在院中向苏承泽的屋子喊了一声。
“哎,姐姐,就来。”苏承泽道。
苏婉玉见苏承泽开着房门,便走了进去。
进了屋,见书桌上整整齐齐摞了几叠线装书,显是刚刚整理好。
苏承泽正把一本装到箱子里。苏婉玉瞟了一眼,见这本书是本《三字经》。
“咦?承泽,这本三字经是不要了吗?”苏婉玉疑道。
“恩,这三字经,我已熟记于心,放在桌上又占地方。”苏承泽点点头道,“我又舍不得扔掉,就想装到箱子里。”
“那你就给姐姐吧。”苏婉玉道,她虽然识字却不怎么会写繁体字,正好拿这三字经学习。
“姐姐要学三字经?”苏承泽奇怪道。
“不是,我用来习字的。”苏婉玉道。
“噗嗤,”苏承泽笑了出来,“姐姐是该习字的,原以为姐姐是识字的,不想识字确实识字,也会写字,就是写得全是缺胳膊少腿的。”
“好呀,”苏婉玉佯怒道,“现在竟然敢编排起姐姐来了。”
“呵呵,”苏承泽双手拿着书,递给了苏婉玉,笑眯眯的说道,“现下,这书便归你了,还望姐姐勤加练习。”
苏婉玉接下了书,顺手将书放入袖中。
“多谢。”她笑眯眯道。
“不必客气。”苏承泽笑眯眯道。
“对了,承泽,姐姐还有一事相托,”苏婉玉从怀中取出个小小扁扁的香袋,说道。
“什么事要找我帮忙?”苏承泽疑道,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苏婉玉将高若瑶请她找苏承泽将这香袋交给李瑜之的事情,告诉了苏承泽。
她将香袋塞到苏承泽的手上,用手包着苏承泽的小手,握紧。
她道:“记着一定要找没人的时候给他。”
“恩,好的,我记下了。”苏承泽应了下来。
于是,姐弟二人便出门去宜州书院。
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秋雨,现下,雨已经停了。空气格外的清新,小路边的马齿苋叶瓣上,细密的绒毛间滚着晶莹的水滴。
苏婉玉牵着弟弟的稚嫩的小手,呼吸着新鲜的沁人心脾的空气,一路走到宜州书院。
因为时辰尚早,书院还没有什么人,书院门口却站着几个十几岁的学生,看起来是来迎接新学生的。
苏婉玉在这几个学生间睃寻了一圈,倒是认出了两个熟人来,宋子明和李瑜之。
宋子明看到苏婉玉带着苏承泽进了书院大门,又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似是有些不知道去哪里的样子,便迎了上来。
“苏小姐,苏公子,”宋子明道,“今日是书院新招收的学生,入学的日子,夫子命我等再此迎接。苏小姐,苏公子请跟我来。”
在大齐朝,少爷多是富贵人家,仆人对子侄辈主人的尊称,或是旁人对富贵人家子侄辈的称呼;而公子则是对读书人的称呼,而不管家中贫富贵贱。
宋子明称苏承泽为苏公子,而非苏少爷或者苏小少爷,便是承认了苏承泽读书人的身份。这是对苏承泽个人身份的称呼,而是家庭背景的称呼。
苏承泽有些激动,上前一部,向宋子明行了一礼道:
“多谢学兄。”
苏婉玉也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道:“谢谢。”
“两位不必客气,”宋子明道,“跟我来吧。”
宋子明带着苏婉玉姐弟二人沿着一条林荫小道往书院里头走。
现在已是秋季,但是地上几乎一张落叶都未见到,像是刚刚被打扫干净。
头顶,高大树木的枝丫上,挂满了金黄的叶子,在地上显出斑驳的影子。这地由小石子铺成,因为刚下了一夜的雨有些泥泞湿滑。
“苏小姐,苏公子,”宋子明道,“尚未过童试的童生在清津河的西边学习课业,而过了童试的秀才则是清津河的东边。
如果已是举子,则是在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