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强,这是哪儿来的牛脾气。已经是晌午了,快去吃吧。”苏太太道。
“娘,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吃饭了,就从今天午饭开始。”
苏婉玉实际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亏得她忍着不适,真当自己才十四五岁,捏着苏太太的手揉来揉去,差点就要说出youjup的话来。
耗了好一阵子,做娘亲的永远耗不过自己的女儿,苏太太终于点头应下。
苏婉玉欢呼起来,道:“我叫吴妈妈端饭过来,用完饭,把药重新熬过再喝。”
说罢,她便打了帘子出了房门,直奔灶间。
她们现在住的宅子,房间虽然狭小,灶间却很宽敞。里面除了有灶头,还摆了一张榉木的八仙桌和几条长凳。
搬来的第二日,吴妈妈就把灶间打扫出来了。这几日苏婉玉她们就在这灶间吃饭。
这会儿,吴妈妈正和春桃一道生火做饭。
因为生火的缘故,灶间里哪怕窗户都大开,还是热得很。吴妈妈后背被汗渍打湿了一片,春桃稍好些,但是颈间也粘了好些碎发。
苏婉玉进门,恰好见到吴妈妈盛好一盘菜,就顺手接过来。
“啊,是小姐呀,我来就行。您去坐着吧。”吴妈妈道。
“无妨,顺手的事儿。”苏婉玉道:“吴姨也把饭给我娘送去吧。还有,那个,我娘的药凉了,还要再熬一下,娘吃完饭会喝的。”苏婉玉眨了下眼,细长睫毛动了动,眼里透着狡黠。
“好的,小姐。”吴妈妈欣喜道:“还是小姐有办法。我这就给太太盛饭菜去。”
苏婉玉手中接过的菜是一盘豆芽。一根根细细的豆芽,嫩黄嫩黄,看着就清新爽口。她前世便最喜欢吃豆芽了,便道:“吴姨,这豆芽真不错啊,看着就觉得好吃呢。”
吴妈妈道:“这豆芽菜呀,是从西勤巷买来的。西勤巷就是我们西邻巷旁边那条巷子,从小路穿过去,几步路就到了。
那里有个婆子天天卖豆芽,买的人可多了。要是去得稍微晚些就买不到,我昨天就没买到,今天特意早去了,这才买到的。”
“吴姨,这两天日辛苦你了。”苏婉玉道。
“不辛苦。”吴妈妈笑道,伸手用臂膀擦了把汗:“我去给太太送饭去,顺便把少爷和二小姐喊过来吃饭。”
少时,苏承泽和苏婉萱随着吴妈妈一道进了灶间。桌上的饭菜,碗筷都已摆好。
一盘豆芽菜,一盘白芋头,一盘豆角,还有一盘炒鸡蛋。
几盘菜甚是寡淡,没什么油星,就是鸡蛋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加了点油。不过颜色黄白翠绿的,看着倒也鲜嫩。
一家人除了苏太太因为病着不能起身外,其他人便都围坐在八仙桌边吃起饭来。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市井人家热热闹闹吃饭的感觉。
原本春桃和吴妈妈不肯上桌吃饭,只说是等小姐少爷吃好,她们找个地方自己吃就行。苏婉玉再三劝说下,她们才肯跟苏婉玉姐弟三人一块吃饭。于是,才有了现在一家人围坐的场景。
苏婉玉夹了一筷子豆芽到苏承泽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鸡蛋给他。苏承泽便也夹了一筷子鸡蛋给苏婉玉。姐弟两相视笑了笑。
“这饭菜难吃的很。”苏婉萱嘟起嘴,道:“嘴里都淡死了。”
苏婉萱自搬到西邻巷以来,倒也老实。不知是否因为怕了苏婉玉,虽说从来没有帮着做家事,但也没有再撒泼发脾气。
只是让她连吃了几天清简寡淡的饭菜,今天终于有些受不了,嘟囔起来了:“这是人吃的么。”
“婉萱,宜州许多人家,都是这么吃的。”苏婉玉道。
“入不了口,也咽不下去,太难吃了。”苏婉萱筷子往桌上一放,道:“我要吃羊脍珍。”
大齐朝的富贵人家对吃很是讲究,做的吃食工序复杂,食材也是考究。
这羊脍珍便是宜州富人喜爱的菜式。食材要选用三个月大绵羊糕,肉还要切成薄片,熬制的调料更是复杂。
“我们家现在可吃不了这个”苏婉玉道:“我们现在饭菜虽然简单清淡,但是一来能吃得饱,二来也比较健康。要知道,许多穷苦人家,连米都吃不上,饭都吃不饱。”
“小姐说的是,我记得小时候,收成不好的年头,村里好多人家都是糙米混着糠皮吃的,种出来的菜是要拿去卖的,自己家只能去山上挖野菜。还有啊。。。”春桃道。
“提那些人做什么?”苏婉萱提高了声音,打断道:“那些人天生命贱,怎么一样?”
“婉萱,”苏婉玉道:“我们只是商户而已,而且是已经落破的商户,也没有什么高贵的。”
苏婉萱被苏婉玉说得一下噎住了,她瞪着眼睛,白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凳子的一角。
苏婉萱从小就像小公主般被宠着长大,家里又有钱,吃穿用度都紧着好的来,要什么有什么,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她被养在闺中,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并不多,是以苏婉萱也把自己当公主般,长出一身公主病。
有钱人家娇宠女儿是没有问题,问题是遭遇家变,父母都不在身边又当如何。
环境已经改变,现实便是如此,唯有认清,唯有适应。
苏婉玉的话戳中了苏婉萱心中不愿面对的现实。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反驳,又气又急的瞪着苏婉玉。
“夏天吃羊肉容易上火,长了面包哭都来不及哦。”吴妈妈道:“明天,我做点绿豆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