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她声音颤抖的开口,眼里猩红一片。
她自从见到他开始,就知道这孩子城府极深,否则怎么能跟苏牧艮成了忘年之交。
自打听说币的事情之后,她便惋惜这个孩子身世凄惨,这么多年来他性子冷清,可是她一直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从未因为他的冷漠而不把他当做亲近之人。
正因为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对他和苏念并无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幕后的一切所有计划都是他一手操作,一手谋划的。
孟黛清感觉自己很可笑,同时也觉得可怕。
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接近一个人,而且不动声色伪装这么久,到底是什么样心思的一个男人可以做到,他的城府究竟多深。
到底多大仇多大的恨才会这么下手。
哪怕,今天代表检方来的不是他,她都可以忍下。
孟黛清并不知道关于币车祸原因的一切事情,所以她更加的崩溃和脆弱。
薄晏北英俊的容颜上毫无表情,眼神如同那漆黑如沼泽之地的深渊,令人彻骨的发寒。
苏念被许景遇按在怀里,她的嗓子哭的沙哑,心绞痛到简直想去死。
薄晏北就看了苏念一眼,眼神冷冽,那布满阴霾的眼底却藏有更深的东西。
“膘,我们走吧。”林安白走到薄晏北身边,声音沉着,今天一场世纪判定,让他的心里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畏惧。
而他,似乎再也看不透了。
**********
孟黛清生了一场大病,苏向南入狱后,她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外加上严重的贫血,整个人精神差到抑郁。
苏念衣不解带的陪在母亲身边,母亲的身边只有她了。
就算心里再难过,她也不敢有一丝的表露。
“妈,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这几天,苏念的好话全部用尽,可是她却不张口。
她的心里担心又害怕,怕再次失去什么。
孟黛清依旧闭着眼睛不起来也不说话,苏念把饭放在一边,然后跪在地上。
“妈,你不吃我也就不吃了。”她不活,她也不活了。
孟黛清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她忽的坐了起来,抓住苏念的手。
“小念,答应我,离开这里。”孟黛清脸上煞白一片,眼角含泪。
这房子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她得卖掉,卖房子的钱送孩子出国,离开这个地方。
苏念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我们一起走。”苏念声音颤抖,看着孟黛清,眼里都是乞求,孟黛清摇头,这里还有她牵挂的人。
“你爸还在这里,我要陪着他,万一哪天表现好就提前释放了,况且我也可以时常去看他,如果连我也走了,你爸爸没人陪着该多孤单。”
苏念唇角动了动,她何尝不牵挂父亲,可是她的心里太愧疚,她觉得对不起父亲。
如果早知道,便不惹他那么生气了。
******
布满爬山虎的别墅里,气氛安静,只听见许离潇整理所有到手证据的柔和声音。
薄晏北坐在椅子上,目光沉着,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片美好的阴影,许离潇的目光如往常一样的看过去,有些失神。
“膘,我哪里分析的不对吗?”
许离潇的声音很平静,就连表情都如同往常一样优雅,薄晏北抬眸,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全部都是废话。”他冷冷的开口旋即起身,“以后这种没有紧张性的证据就不必告诉我了。”
他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
许离潇把手中的遥控器扔在桌子上,目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现在倒是觉得,她这个妹妹许安诗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看上的男人却是顶级,难以挑出什么不喜欢的。
如果非要说一个,就是太不解风情了些,太冷漠了些。
她秀气的眸子眯起,许安诗不构成威胁,苏念也难以再来,可是她对他的兴趣却有增无减。
许离潇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她却觉得还蛮有意思。
每个人和周围的圈子都如同纯生态的生物链一样,总有人牵制着谁,也总有人害怕着谁。
“膘,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辞呈。”林安白就等在车里,看到薄晏北出来后才下了车,眼神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着。
这些年,薄晏北对他很好,很用心的在培养,苏念的离开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不光是人,还有一些原本就很难接受的东西。
他见不得血,见不得死人。
薄晏北静静地站在那里,俊脸半面逆着光,林安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的重要性别人很难替代。
他掀起唇角,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飞奔而过的车流,目光放远,低低的说道:“以后有什么麻烦,依旧可以来找我。”
林安白白皙的脸上卷起一抹笑意,他很感谢这些年来薄晏北对他的培养,有时像师父,有时像兄长。
“会的。”他笑着回答。
薄晏北颔首,伸手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随后发动车子。
这一仗,他并没有想象中胜利的愉悦,反而是良久的疲惫和压抑,车子在路上飙的飞快,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血管突出,就如他的神情一般紧绷到极致。
苏家的别墅被孟黛清背着苏念卖掉了,她不跟苏念走,孩子死活也不让她把房子卖了,卖了房子她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