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有很多种,比如说胎穿、身穿、魂穿……天上一天,地下十年,等受完了东皇的训,盖子早就已经入轮回了。
夷波和龙君下幽冥的时候,正碰上阎君的皇后生孩子,溟后的嗓门出了名的大,吃痛叫起来,忘川都得发大水。地府的人都忙着救灾,他们站在望乡台上等了半天,没人有空搭理他们。夷波叫了两声:“谁来管管?我们赶着投胎呢!”
“吵吵什么?没看见大伙儿正忙呢吗,撂下事儿专程伺候你?德行!”京片子很溜的孟婆回头看了眼,兀自嘀咕,“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高空抛物砸死了两个鬼差,要不也轮不着老娘卖这份苦力气!瞧瞧这一大摊子,水淹了鬼,回头又是事儿,我这一天忙的,起早贪黑,连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呢!”
一般大神要是公干,身后圆光辉煌,可以照亮十丈之内。可是渡劫入世的就不一样了,所有身份标识一概取消,所以龙君现在比较没落,站在那里没谁认得出他。他也不急,背着手说:“得把决口堵上,才能防止河水继续泛滥。你们这样边舀边漏,工作都不用干了,以后就申请治理河道吧!”
缺心眼的鬼差们面面相觑,直起腰一看,果然废了大力气舀回去的河水又从缺口汩汩流出来了,之前的努力都是无用功。大家听了建议立刻堵决口,果然成效比之前大了,小鬼们高兴得手舞足蹈,“聪明人,你往哪里去?”
龙君含蓄地拱拱手,“我找阎君,请代为通传。”
小鬼吱吱喳喳给他找人去了,不一会儿阎君现身,带着斗笠,裤腿挽得老高,起先还不耐烦,“是谁找本王?”到了近前一看,眨了眨眼,“这不是九川兄吗,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龙君把经过简单阐述了一遍,“兄没有接到通知吗?”
阎君愣了一下,想起上面送来的文书放在案上未及拆封,顿时头大如斗。
“我居然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那壶盖掉下来,也没轮到我处置,它就滚进六道轮回了,我只知道大致的年代,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你既然奉命要找,看在老交情的份上,绝对开绿色通道……这个这个,兄入轮回,胎穿太麻烦了,一点一点长到什么时候?早早完成了任务回来,本王设宴,宴请你和荧惑星君。当初咱们可是天部三美,后来我遇上个罗刹女,倒了八辈子霉……咳咳,不说了。”转头大喊,“来人,看准了壶盖滚落的朝代,对应生死簿上哪个达官显贵死得早,送龙君接替他的肉身。”颇要好地反手在龙君肚子上拍了一下,挤眼说:“这点权,兄弟还是有的。到了那边身份扎眼,比较好办事。”
龙君一叠声说感谢,“果真还是夜兄心疼我,等我回来,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判官终于查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回禀大王,高宗的儿子李弘死得早。他出身高,样貌好,正逢盛世,几乎没有敌手。”
以最后得胜的反派是亲妈的结局来看,这个空缺是很不赖的,彼此议论一番,感觉十分满意。夷波发现自己被忽略了,上窜下跳,“还有我呢!我要追随龙君,我还要和李弘发生一段感情。”
阎君没看出她是当初赢走他净婆梨镜的离相君的女儿,只是敷衍,“李弘是个钙啊,你要做男人吗?”
“我可以把他掰直。”
阎君笑起来,“妹子决心不小啊,那就给你安排个好角色,让你们展开一段凄美的爱情肿么样?”
夷波忙拱手:“多谢阎君,等小鲛回来,一定会报答阎君大恩的。”
阎君摆摆手,命孟婆来领人,一面对龙君打招呼:“我忙不过来,治完了水还要去看孩子,也不知是男还是女……我让下属带你们去,就不相送了。早去早回,一路顺风啊。”
告别了阎君往奈何桥去,桥上各种各样的鬼,都在排队准备投胎。因为身前身后业障都赎清了,大多打扮得齐头整脸,没见到有腿折胳膊烂的。不过鬼嘛,个个阴气袭人,孟婆之前远远看见上司对他们这么恭敬,就知道他们来头不一般,因此相较之前,亲切了不止一点点。
她满脸堆笑,搓着手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您瞧这话儿说的!您二位要早说认识我们阎君,可省了多少事儿呢!嘿嘿,您走好,小心脚底下。咱们这儿经费不足,路八百年没修了,坑坑洼洼,没的叫您崴了脚。这么的吧,我们阎君临了吩咐我,说您二位是贵客,给个坐渡船的名额,用不着和那些个泥猪癞狗凑到一块儿。摆渡的在那儿等着了,先送一位过去吧。”
坐渡船和走奈何桥,是有本质性差别的。河上摆渡人一百年才渡一个有缘人,坐船过河可以不忘前世今生。龙君思量了下,决定让夷波去,因为她比较笨,万一没了记忆,可能一辈子都认不出他来。至于自己,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的道行深,开窍也会比她快,只要把她安排妥当,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跟着去吧。”龙君为她整了整衣领,“我随后去找你。”
夷波不太愿意和他分开,哼哼唧唧不肯走,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找到你,咱们就成亲。”
这个时候说这话,不知怎么没让她高兴,反倒有些小小的悲伤。她抓住了他的手:“干爹……”
他笑着点点头,“去吧,听话。”
孟婆听了他们之间的称呼,暗叹着神仙真会玩,一面笑道:“不要紧的,必然很快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