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出了酒店,脚步就急促起来,没有目标地仓皇前行。
在路上横冲直撞,对来往的车辆视而不见,要不是白绫拉着她,她早不知道死去多少次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进一条胡同里。
此时正是盛夏的午后,阳光明媚,烤得地上都有些发焦。
可是绿竹不在意,直接就坐在一个滚烫的门槛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白绫看着哭泣的绿竹,叹了口气,决定先等她哭一会儿再说。
她低头看向自己被绿竹刚才无意识掐青了的手臂,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看见的情景,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按理说,谢先生是不可能会出轨的,可是他凝视那个年轻女孩的眼神,也过于认真了些。之后被挽手臂,更是没反应,这不符合常理。
绿竹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只是无声地流泪。
刚才看见的一幕,一次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演,告诉她她老了,谢必诚已经厌倦了,他喜欢的是年轻的女孩子。
她没有想到,她和谢必诚之间,竟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天气炎热,绿竹哭了一会儿,汗水也流下来了,浑身又是泪水又是汗水,说不出的狼狈。
“我觉得谢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你刚才不应该转身就走,而是冲上去甩那女的一个耳光。”白绫原本打算平心静气地劝的,可是一出口就火气十足。
绿竹听着这样的劝慰,却没有出声。
如果谢必诚对她没有了感情,她动手和不动手根本没有区别。再说了,这样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并不单纯是那个女孩子的错。
“谢先生很喜欢豆豆菜菜、乐乐畅畅和蛋蛋他们五个,不可能会不注重家庭……”白绫让自己冷静了些,继续出口安慰。
绿竹泪水流得更汹涌了,谢必诚他只喜欢孩子,不喜欢孩子妈了。
“你哭也没有用,不如回去问清楚,省得大家误会。”白绫继续安慰。
绿竹摇摇头,如果谢必诚待她还是过去,压根不会让她有误会的机会。以他的性子,即使是不小心造成了误会,也会马上跟她澄清。
感情变了,态度就会变,行为也就跟着变。
白绫不擅长安慰人,所以她说得口干舌燥,都没能说动绿竹。
绿竹自己想了想,渐渐歇了哭声,抱着膝盖思考。
她有自己的事业,手上的钱不少,即使没有谢必诚,她也能生活得很好。所以如果离婚的话,五个孩子她都要!
谢必诚的所有产业虽然都在她手上,而且也说过,如果他出轨,他所有的产业都归她,他自己净身出户,但是绿竹仔细想想,知道自己是无法对谢必诚绝情的。
倒不如,用谢家所有的产业,换豆豆菜菜、乐乐畅畅和蛋蛋五个的抚养权。
这么想着,绿竹心如刀割。
虽然现在有些相看两厌,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谢必诚。
只是想到他,她的心就止不住地发软。
“来,喝些水吧。”白绫把在胡同里买来的矿泉水递了一瓶给绿竹。
绿竹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着,不一会儿就喝光了。
之后,她拿了纸巾出来擦眼泪和汗水,擦干净之后,便慢慢站了起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是一条很老旧的胡同,布满了电线,乱糟糟的。
看来无论多发达的地方,都隐藏着贫穷。
就像无论多幸福的生活,也会潜藏着不幸。
“走吧……”绿竹握着空了的矿泉水瓶子,顶着烈日一步一步往前走。
谢必诚追到门口之后,没有看到绿竹。他顿了顿,走进停车场。
果然,绿竹的车还在停车场里,她还没有走。
谢必诚站在绿竹的车子旁边,抱胸等着。
他今年四十一岁,足够成熟到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不知为何,这大半年来,他越来越觉得无法忍耐自己的生活。
太过平静,缺少了惊喜。
也许是因为绿竹,她过去在生活中惯常展现的情趣,在这大半年内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但凡有些时间都会出门,去了剧组,和那些跟她同龄的男人说笑。
她去剧组频繁到,连他的暗示也听不懂了。
二十九岁的她,和二十九岁的男演员站在一起,其实很般配。
他看到过不止一次,可每次都没有上前。
纵使是名满京中的谢家四少,面对她时,也并非全无自卑的。
他比她,毕竟大了一轮。
绿竹低着头、肿着眼睛找到了自己的车,同时也看到了站在车旁的谢必诚。
停车场有些热,他出了一脸的汗,可俊脸温和,薄唇微抿,仍旧是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无双的谢家四少。
“我们谈谈。”谢必诚磁性的声音响起。
白绫听了,给了绿竹一个眼色,便识相地转身离开。
绿竹默默地点头,解了锁,然后准备绕过谢必诚坐进去。
可是谢必诚拉开了后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这该死的混蛋,对女孩子总是那么温柔体贴,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
绿竹视线有些模糊起来,连忙低头上了车。
趁着谢必诚从车尾绕到另一边时,她快速地用手擦去了眼眶里的湿润。
谢必诚坐进了副驾驶座后面,又弯起身体伸手去开了空调。
“我觉得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把谢家的所有产业都还给你,但是离婚后,豆豆菜菜他们五个都得归我。”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