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这样的事例不少,你不要想太多。大舅妈和二舅妈都是爱你的,这个不用我说了……”文绿蹩脚地安慰。
二表哥点点头,“是啊,后来我也想开了,反正他们对我都好。……你知道吗,我刚开始知道这些事,心理挺怨恨的,他们怎么就不能像小姑那样有气魄呢。”
“我妈是有气魄,可是做了多少年民办教师?也就这几年才转成公办的,都快退休了……”文绿竹苦笑,“各有各的不好。”
二表哥再度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明白,
“嗯,最初是我太过震惊想左了。……咱们这种出身,从小是熬过苦日子的,有个一毛钱零钱就乐得不行,吃上一顿瘦肉能高兴一个星期,怎么不知道一份工作的重要性?也就是长大了,有钱了,过上好日子了,这心就有些忘了当初了。”
文绿竹点点头,记忆里有原主吃上瘦肉的快乐,有拿到一毛钱零花的兴奋。那个时候一毛钱很经花,可以买一个小竹节装的瓜子,嗑上好一会儿。
夏天的时候,有人用泡沫箱装了冰棒来卖,一毛钱一根。手中但凡有一毛钱的小孩子,每次听到“买冰棒”的喊叫声,就算正在玩游戏,也会呼啦啦的,飞快地往乡道那边跑。
文绿竹本身没吃过这种苦,她父母是很早南下的一批人,挣的钱不少,又只有她一个独生女,日子过得挺滋润的。那个年代农村的原主拿一毛钱零花钱高兴,她能拿一百块,也并不会十分高兴,因为司空见惯了。
“是啊,大舅和大舅妈那样做,也是为了保住一份工作养活家人。”文绿竹轻声说道。
虽然不是亲身经历,但是有原主的记忆,她能够体会得到一份赚钱的工作对一辈子靠土地吃饭的农村人有多重要。
两人想着过去的事,又是伤感又是怀念,脸上神色都有些怅然,眼圈也有点发红。
这让跑过来的周福宁看到了更是害怕,脚一软,差点跌倒。
“志远,志远他……”周福宁泪汪汪地看着文绿竹和二表哥,问了半句问不出口,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原本认不出来人到底是谁,可是一听声音和内容,文绿竹就知道是周福宁了。
见周福宁又惊又怕地跑进病房,文绿竹原本的伤感不翼而飞,扭头看着周福宁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周福宁对她哥果然情根深种。
“那是志远的女朋友?”二表哥问道。
文绿竹回头看向二表哥,点点头,刚想说话看到他眼圈有些发红,不由得一愣,问,“二表哥,我眼睛是不是有些发红?”
“是啊,刚忆苦思甜受到感慨了吧。”二表哥笑着说道。
文绿竹想到周福宁刚才的样子,摸摸鼻子,更加心虚了。
“怎么了?”二表哥看到文绿竹这个样子,忍不住好奇。
文绿竹站起身将病房的门轻轻关上,想了想,将自己和文绿柳的算计低低告诉了二表哥,末了叮嘱,“可千万别说出去,尤其别告诉晴表姐。”
“我不说。”二表哥盯着文绿竹,“你们三兄妹竟也有些花花肠子,倒真让我吃惊了。”
文绿竹不以为然,“谁没个小心思呢,要真那么圣母,还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啊。”
“那也是。你说他们这回能不能和好?”二表哥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