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尽头,一座孤零零的堡垒在夕阳下伫立着,那跳动着的余晖就像是暗金色的大蛇,万头攒动,在地面上拉着无数的魔影,天空中有破碎的旗帜在哗啦哗啦地响着,如同冤魂绝望不甘的嚎叫b>
“停下,停下!临夜不入城,这是规矩。尤其正是这个时候,那些影魔会钻到你的影子里面,偷偷潜入城中,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就很麻烦。”
“不入城?老头儿,你疯了吧,魔妖的大潮很可能今夜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段横吃惊地道,他现在和老龟儿两个人完全是风尘仆仆,在过去小半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是没命地跑,白天跑,晚上藏起来,第二天接着跑,有时候还要兜个大圈子,结果经过的人族城堡几乎全都被攻破了,现在才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还算完整的堡垒。
本来段横是不打算来这里避难的,因为那魔妖大潮太厉害了,几乎没有哪个堡垒能够扛过一夜的,这么眼巴巴地跑过来,岂不是送死一样?
但老龟儿却信誓旦旦地说这一座堡垒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呢,原因就是这已经是整个区域的最后一座人族堡垒了,假若这座堡垒被攻破了,那么距离这个区域最近的堡垒也要横跨五万里的距离才行。
这是什么狗屁的理由啊?
此时段横远远望去,也没发现这座城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样子也就是能容纳三五千人的模样。
不过,四面八方的散兵溃兵,却不约而同地靠近这里,似乎还真有点门道。
段横左右看看,好家伙,光是溃兵就有近千人,纷纷扬扬的,三五成群,就守在城堡外面,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城堡五百丈距离,明显都是在遵守临夜不入城的规矩。
“小子,你自己多保重,老夫带你来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
此时那老龟儿快速地说着,然后双足向地下一点,就已经哧溜一下遁入地下,玄武一族都是修习土煞的高手,所以若论遁地,实在是小菜一碟。
段横愣了一下,随即也就苦笑摇头,做罢了。
那老龟儿倒是狡诈高明,之前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自己还能拿捏住他,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再想用他奴隶的身份要挟他,那么这老龟儿绝对会让自己原形毕露。
所以他们短暂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不可能再奢望这老家伙额外的帮忙了。
这天色黑的很快,当那最绚丽的光辉被黑暗吞噬,整个世界瞬间就一片黑暗,想要看星星都绝无可能。四面八方都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无数的影魔钻出来,嚎叫着,飞舞着,就像是一场饕餮盛宴的开始。
这个时候谁还能顾得了谁?段横扬手就要放出火煞引来光亮,但随即他就停住,因为他发现四周根本没有哪一个人取火,便是远处的城堡中,也是一片的昏暗。
这显然不是一个偶然,影魔这东西虽然是畏惧光芒,可那也得分情况,影魔的数量少,且不强大的时候,用光芒可以将其驱散,但若是局面乃是影魔占优,那么就成了谁举火把谁就是傻逼,会遭到所有影魔全面的攻击。
想清楚这一点,段横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挥手,十八面寒冰盾就护在周围,然后他就立在原地,闭目观心,紧守心神。
今夜若那魔妖大潮没有来得及赶来的话,就没有太大危险,只需对抗那些影魔足够了。
而这些影魔是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只要灵觉足够强大,便可安然无恙。
夜色更黑了,无数嘈杂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漫卷而来,有哭声,笑声,歌声,骂声,叫喊声,哀求声,这全都是影魔的伎俩,不管是谁,一旦心神失守,就会进入梦境,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那些溃兵的实力和心境竟无一例外,都是坚决如铁,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也没有一个人中招,不过这想来也是正常的,身在魔域,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考验和挑战,若没有两下子,尸骨早就烂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横忽然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有些松软,然后下一个瞬间,一道巨大的深坑突然出现,几道黑黝黝的触手缠住他的脚腕,用力向下一拉。
段横连释放风煞术法的机会都没有,就跌入到深坑之中,但几乎是在同时,无数的土石就疯狂地挤压过来,形成了活埋的效果。
“老龟儿,你大爷的,你想干什么?”
段横有些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但四下里根本没有回音,他依旧是被疯狂地向下拉扯去,而在他身体四周,土石开始变得坚硬起来,化为一道道石锁,将他牢牢束缚住,并且还在疯狂地挤压。
“干你妹,老龟儿,我都说了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你特么想干什么?”段横疯狂地叫喊着,很是惶恐。
“嘿嘿嘿,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用,老夫的身份很重要,岂是你随便保证一句就可以相信的?老夫被囚禁了八千年,如今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却又碰到你这个小兔崽子,哼哼,废了老夫好大的口舌,不惜用无数秘辛来影响你的思维,最后辛辛苦苦地把你骗到这里,怎么样,你说老夫这般折腾,把你千刀万剐也不委屈你吧。”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老龟儿的声音,阴测测的,还很得意。
只是听到这番话,段横却是难得的安静下来,沉声道:“果然是老奸巨猾,人都说这世上最厉害的谎言就是十句话里有九句真话,老王八蛋,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