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想起来了。
那一回,她为救他而被一支冷箭贯穿整条右小腿,醒来之际,她便听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晴晴……往后有我……晴晴莫怕……”
那一回,是他终于发现了供她重生的这具身体的秘密。
故而……自那之后,他便事事以她为先……么?
在她亲口极力否认她并非明天晴之后,他只是说:
“……好,往后我唤你青亭。”
再后来,他对她叨叨絮絮:
“往后谁欺负你了,你来告诉我。”
“往后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你也来告诉我。”
“倘若你一时间找不到我,那便去找遥江……我是说司景名,遥江是他的字,你去找他,他定会帮你。”
“听小二说,你宫外的私宅想找护院,此事我会留意……”
那时她看着他薄薄的唇片朱润玉滑一上一下地轻碰,来来回回念了许多嘱咐,还在心里取笑他,像个糟老头在交代后事。
现在想想,她是不是太坏了?
“姑娘,开始了!”
耳际传来小七的声音,白青亭顺着小七指的方向看去,在宫家别庄右边的宅院传出吵闹的声音,还伴随着似是砸锅砸桌的巨大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喧闹。
听着像是一老一少两名似是父子俩的男子吵架的声音,他们打着吵着的声音越来越临近街道。
白青亭猜着。应是到了宅院里面的大门边了。
下一刻,有打开门闩的声响,接下来伴随着怒骂的脏话,一名年岁约在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被另一名年岁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给扔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娘的!你算我啥老子!老子出生这么久,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晓得竟是有个老子!”
中年男子狼狈地爬起身,嘴角额头明显有血丝,显然在宅内便让年轻男子给打得挂了彩,不过看那情︾,.≮.@o< s="an:2p 00">s_;形也没伤重到哪儿去,应只是小磕小碰。
虽是如此。白青亭还是暗赞了他们俩一句:够敬业的!
中年男子驳道:“当年你娘也没与我说有个你。要不然老子那么多闺女,就愁没一个带把的,哪能不要你啊!”
年轻男子乐了:“敢情老头子你是来找香火的啊y9真是对不住了您咧o紧给老子滚!”
又挥了挥拳头:“要不然……哼!可别怪我虎子拳头不长眼!”
中年男子被吼得一愣,继而又愤愤不平。他想着自已的骨肉怎么能这样骂他?那是大逆不道啊!
心里憋屈。可又说。说不过,骂,骂不过。打,更是打不过。
中年男子也没就此气馁离去,他对着被年轻男子大力关上的家门一阵说通,又是软言又是硬语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可谓是软硬兼施,将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也没见年轻男子再回一声。
倒是被这一老一少两人吵闹得半夜没得睡,不得不起身瞧瞧是怎么一回事的几户人家通通开了家门,瞧是中年男子一人在那唱着独角戏,有的大声骂,有的大声劝,有的则朝着年轻男子大关的家门说了几句以和为贵的中间话。
骂着骂着,劝着劝着,中年男子又与另两户人家吵了起来,中年男子说他们狗抓耗子多管闲事,他们骂他老不死的不知好歹,活该被亲生儿赶出家门!
瞧着不到一刻钟便乱成一团的宫家别庄大门左右,白青亭不得不暗叹一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儿个,我都见识了,这三个男人吵起来可不止一台戏,一出连续剧都出来了!”
小七噗的一声笑出来,尔后又问:“姑娘,何为连续剧?”
白青亭笑而不答,让小七专心dian,别问无关紧要的问题。
小七撇撇嘴,这不是听到了方好奇随口一问的么!
白青亭见这闹剧还有得扯,又见宫家别庄也派了一个高手出来探过情况了,心想着,就不知他们会如何处理这夜半闹剧了。
过了约莫半刻钟,那名高手似是被派出来处理闹剧的,出乎白青亭意料的是,他竟是好言好语地相劝中年男子,并无暴力倾向。
正想着,另一高手自宫家别庄另一头高墙跃出,直往她与小七这条小巷子来。
她骇然!
下一息,竟是小七比她反应要快,在她眨眼回过神间,小七已然又将她带到她们方才刚刚翻进去过的高墙之内。
小七一直留意着宫家别庄高墙的动静,一瞥到有人影跃出,她几乎是出自于本能反应,便迅速撤离就近隐藏。
也是方才早翻过小巷子里的高墙,她熟门熟路翻得快速不费劲。
她们屏息静避于高墙内墙根之下,待到确定那高手已然远离去了之后,她们方松了口气。
小七道:“姑娘,这宫家别庄里定然是有了别种安排,那些个高手随时会跃墙而出,姑娘不会轻功,不如奴婢来得轻便,姑娘且在此避着等会,奴婢去探探就回来。”
白青亭自然同意,她也晓得自已虽身手不错,可要真比那些个会飞檐走壁的江湖高手,她还是比不过的,特别是轻功这一dian。
对此,她十分不满!
想着一把老骨头了,想要再学轻功那也是天方夜潭,可不学吧,她随时都得处于下风,瞧,这会连小七都比她要来得有用。
白青亭在墙根站了一会,又随意望了望她翻进来的小院子,黑漆漆的一片,她看得不甚清楚,只隐约觉得院子里种着各种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