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帝气得全身发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后看着他如今这模样,愈发痛快起来,“你果然扛不住良心的煎熬,立了我为后。我也曾幻想过你最终会忘了谢诗韵,会渐渐发现我的好,可结果呢……”她眼中有一瞬间的苦楚闪过,“我等来的只是一个个又一个肖似谢诗韵的女子入宫,所以,我渐渐绝望了。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说道最后,她声音中陡然透出狠厉来。
明熙帝一慌,看着她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自然是喂你喝药了。”皇后阴测测一笑,伸手端起了几上的药碗。
明熙帝看着那晚墨黑浓稠的药汁,愈发慌乱起来,“你要弑君?”
“皇上说的话,臣妾怎么听不懂呢?”她温柔地俯身将舀起一勺汤药,递到明熙帝唇边。
明熙帝费力地伸手一挥,药汁撒到了皇后手上。
皇后也不恼,掏出袖中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药渍,看着明熙帝叹一口气,“皇上非要逼臣妾用强么?”
明熙帝大叫,“你这个贱人,梓琝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并不慌张,不紧不慢道,“太子?你死了,臣妾便是皇太后,太子还需要我们窦家的支持,你觉得,他会贸然对臣妾动手么?”
说罢,她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从凳上起身,一手捏住明熙帝的嘴,一手端着药碗硬生生往里头逛。
药汁不断地从明熙帝口中溢出,可还是有一些顺着喉管流了下去。
一开始,明熙帝还奋力抵抗,到了后面,他已经渐渐没了力气,停止了抵抗。
一碗药还没见底,明熙帝已经两眼一翻,死了。
这药里,不过是加大了慢性毒药的剂量,这些日子明熙帝体内的毒药已经摄入过多,今日的这一碗药,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后放下空碗,在凳子上盯着明熙帝狰狞的面容定定看了一会。
良久,她缓缓起身,从旁边的衣柜中拿出一套干净的里衣,替明熙帝不紧不慢地换上。
又将换下的脏的衣物扔进了殿中燃烧着的火盆中。虽已是开春,但明熙帝身子孱弱,殿内还生着火。
做完这一切,她才揉了揉眼眶,挤出几滴泪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玄微殿。
很快,殿外响起了她哀婉的哭号声,“皇上驾崩了!”
启圣三十八年三月二十日,大齐明熙帝萧熠驾崩,举国哀悼。
闲王府自然也挂上了白纱,悬起了白灯笼。
萧煜身为大齐王爷,自然是要入宫吊唁的。
溶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前些日子传出了皇上病重的消息,但怎么会这么快便病逝了?宫中的御医难道都是吃素的?
疑问归疑问,她还是换好衣服随着萧煜进了宫。
命妇们和朝臣需要分开吊唁,溶月同萧煜分开了,同其他命妇一起被安置在偏厅等待。
在这样肃穆的场合,虽然溶月看到了侯夫人和表姐等人,但也不好上前交谈,只得按捺住性子坐在原地等着。
好不容易等着皇亲国戚和大臣们吊唁完了,溶月随着人流进了停着明熙帝棺椁的大殿。
大殿中放着一具黑梓木棺,四周堆放着冰块,寒意沁人。
皇后带着萧姝玥萧姝瑶,一袭素衣,被人搀扶着站在棺木前几尺远的地方,哭得眼睛红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太皇太后如今也已病重,已经无法下床,明熙帝的丧礼自然也无法来参加。
见到宫女引着命妇们进来了,皇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沙哑着声音说了几句。
溶月跟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着皇后,瞧着她的面色,似乎真的颇为悲戚的模样,只是……那眼底偶尔流露出的得意之情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丝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经过一系列繁复的仪式,溶月她们才得以从地上起身。
溶月揉了揉快要跪麻了的膝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随着人群出了大殿。
走到殿外,她才走到侯夫人身边同她说起话来。听到侯府如今一切安好,溶月也放了心。
等了一会,定远侯和萧煜却都没有出来,只有一个内侍出来了,见到侯夫人和溶月,行了个礼,恭谨道,“侯夫人,明珠郡主,太子留侯爷和王爷有事相商,特命奴才出来禀告一声。”
“娘,那我们先回去吧。”明熙帝虽死,但皇后和萧姝瑶这两个威胁还在,这宫中依旧危急重重,溶月自然不愿意久待。
侯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点点头应下。
两人出了宫门,坐上各自的马车。
到了岔路口,两人该分别了,溶月见侯夫人只带了几个侍卫,担心她的安危,便将天剑拨给了她。
侯夫人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了。
别过后,溶月的马车又行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快要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