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优鱼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那李春花走了,她回房去,见少了几样不打紧的首饰,好的小件儿她早就收起来了,她屋里暗格多得是。

她的骨架一直挂在衣橱里,就等那李春花自己去探索呢!

李春花被吓得几天不敢上门来,但过了几日,还是死皮赖脸地又贴了过来。

那几天,下了一场大暴雨,工地被迫停工了,等雨过天晴,又开工了。

木优鱼前去督工,见那李家人没来,以为那几人是被自己的人骨标本给吓跑了,但,她还是天真了。

开工的第二天,木优鱼进了一趟城,回来的时候,李家一家大小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别苑中了。

见木优鱼回来,孟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扯着她,道:“鱼儿啊,这连天暴雨,家中几间草屋一晚上竟然全塌了,你舅舅被房梁砸断了腿,现在我们一家走投无路了,也只有鱼儿你这处了。”

一家大小也是跟着哭,哭声震动得客栈的房客都出来围观,那可谓是凄惨。

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家老小无处可去,木优鱼这儿又这么多房子这么多家财,收留是肯定的,若是不收留将这家子赶出去,她的脊梁骨非被戳成粉碎性骨折不可。

李家的房子果然是塌了,大舅的腿受伤,二舅的手受伤,家中最重要的两个劳动力都恰恰受伤,这一家人田地也没有,只好来求助木优鱼了。

但她的娘三岁就被卖了出去,卖身契都给了,早断绝来往,跟她木优鱼更是没关系。

但旁人只知道,他们是血亲,木优鱼就该收留这一家子!

木优鱼现在忙着扩建,还要照顾木芽儿的牙齿,暂时没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便就是默许了。

她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一家十口人,一口气占了四个房间,两个整劳动力还都受伤了,重活干不得,轻活也轮不到他们干,整一家子人,除了李狗蛋,都白吃白喝。

二丫木芽儿时常来跟木优鱼告状,她屋里的一会儿便丢一个,还有那李春花,又开始到处探头探脑地看,有事没事地还去附近几户别苑门口转悠。

那别苑里面住的可都是些城里大户人家的庶子,或者为了读书养病住在城外的嫡子。

那丫头拿了别人的衣裳首饰,日日穿得人模人样、花枝招展的,在人家门口晃悠,木优鱼就知道这丫头心大,也难怪婚事吹了。

如今家中乌烟瘴气,陈伯冤枉极了,与木优鱼诉苦:“这一家子上门,老奴是个下人也不好赶走,小姐您是主子,您可要想个法子才行。”

木优鱼自然是有法子的,若是这家子人能安分些,她让出几间房来也不是不可,但若是过分的话,就怪不得他们了!

那一家子人入门来时间一长,就开始嚣张了,当自己是主子,都开始使唤起人来了,陈伯看在他们是木优鱼母族的份上,还保持着一份谦恭。

木优鱼将黑牧找来了,这厮腿脚最快了。

“黑牧,去,给我偷了那李家人的银子。”

黑牧满脸不情愿,正义凛然:“我黑牧顶天立地,从来不干那等见不得光的事情。”

木优鱼怒了,“我那藏在梳妆台下面的几百两银子是狗偷的?”

黑牧望天,不语,木优鱼再三催促之下,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黑牧出马,一个顶俩,半晚上偷光了李家十口人所有的钱财。

就跟一阵风卷过似的,所有藏在角角落落的但凡跟银有关的东西都被偷了个一干二净。

偷得那李家人哭声连天、个个撞墙,但特么就是赖着不走!

黑从放在枕头下的二两碎银,到孟老太藏在裹脚布里的几枚铜板,都给黑牧给顺了,还把木芽儿被拿走的银簪子送了回来。

木芽儿自小就被卖入了妓院,因为面相问题,也没什么客人,身边也没个什么体己,就这么一个银簪子,还是青楼里一个客人送的。

木芽儿一直贴身藏着,不敢拿出来戴,来了这别苑,见着主子心好,才敢偶尔拿出来戴戴,没想到,被那李春花给拿走了。

她几次讨要也要不回来,木优鱼又忙,她也不好拿这事情去烦她。

拿着自己的簪子,木芽儿高兴极了,道了一声:“黑牧大哥,你最好了!”

黑牧那黑面现出了一丝莫名的红意:“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木芽儿收了银簪子放好了,拉着黑牧坐下了,对他道:“黑牧大哥,我给你唱个曲儿吧!”

黑牧不好意思,但见木芽儿已经拿了手绢,摆出身段开唱了。

唱的是青楼里头姑娘们都会唱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

木芽儿的琵琶破了,还在城里铺子修理不曾拿回来,她只是清唱,嗓音柔美,身段fēng_liú,表情也是多姿多彩,双眼含情,在妓馆里的时候学得认真。

但奈何,她是龅牙,一张嘴,活像个兔子,还带着牙套,发音也不太标准。

初时,黑牧还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听了两句,便也入迷了,手点着大腿跟拍子。

一曲罢了,木芽儿小脸通红,道:“黑牧大哥,我唱得好是不好?”

黑牧忙拍手道:“好。”

木芽儿却有些挫败,低头黯然道:“黑牧大哥莫骗我了,我牙齿不好,唱不好曲儿。”

黑牧忙道:“谁说的,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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