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早起,用了前几日才买来的牙刷子刷牙。
那永宁记虽然是七爷的暗哨,但也是真真实实做牙刷子的商铺,做工数一数二,将城中富豪们的牙刷子业务一网打尽,最近将木优鱼给那一套图都做了出来,正是一整套的牙刷子,刷毛多样,刷子的外形也是多样的,而且还多了牙线。
七爷的牙齿很容易就塞牙,以前用牙签,反而是伤害了牙齿,此番用了牙线,正和他意。
未料他才刷牙完毕,邀月笑吟吟地就牵着被五花大绑的黑牧上门了。
“啧啧,师兄,不是我说你,你家财万贯,怎么的还学那下做人的勾当,居然使唤了人去偷马!若不是有我,小鱼儿的马儿昨晚就没了,她又得伤心几日了。”
邀月就是故意回来气气七爷,可想而知,爱面子的七爷知晓自己的手下居然趁夜盗马,还未遂,那眼神该是何等的阴冷,几乎能将那黑牧当场冰杀。
黑牧干脆不说话,让七爷知道自己偷马未遂被抓住,也总比让他知道自己去抢木优鱼的牙刷子未遂被人一顿胖揍还丢了马之后才偷马未遂的好,反正都是一死!
将七爷的臭脸看舒畅了,邀月才乐颠颠地回了木家别苑里,木优鱼才刚吃了早饭,便得知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黑牧真的死了?”
“死了。”邀月点头道,“在七爷手下做事,出半点差错都是要受罚的。”
在邀月七爷这等人眼中,黑牧的命或许只是比一条狗值钱一点点,虽然他自小从孤儿中被选拨出来,培养成了如今的高手,且对七爷忠心耿耿,但这般忠心耿耿又武艺高强的人,七爷手中一抓一大把,少了黑牧,不痛不痒。
但对于木优鱼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木优鱼不是圣母,见了蚂蚁该踩还是踩,但那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跟一只蚂蚁还是有区别的。
“真的了?他不就是偷马未遂吗,而且那马可能也是他的,他、他就算是有错,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吧!”木优鱼慌了。
邀月不以为然:“七爷手下的人都是要求严格,他犯错了,让七爷丢了面子,就得死!”
他的态度让木优鱼心寒了,明明就是他起哄将黑牧带走的,目的就是让七爷掉面子看他笑话,黑牧的命在他眼中根本不是命!
“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由分说的,木优鱼提着裙子慌慌张张地去了七爷的别苑。
七爷的别苑又大又宏伟,大门修得异常阔气,木优鱼追到了门口,却不得入,更不知道黑牧在何处。
她心中纠结极了,若是黑牧因为自己而死,她就是背上了一条人命,如何还能心安理得地过下去?
邀月瞧着似乎有热闹可看,也是一顿飞奔着追了过来,笑道:“小鱼儿,七爷的规矩是做错了事情,会被吊在桃树上打一百杖,倒挂三日,若能得活就连贬sān_jí,捡回条命,以后喂马劈柴,不得近七爷的身。”
桃树!
上次木优鱼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后门有一颗桃树的,追去一看,果真是见那上面挂了一个人,脚被捆住了,整个人吊在树上,手垂下,一溜的鲜血便就顺着手背滴了下去,如同是滴水似的。
那不正是黑牧吗!
而且还正在受刑,一杖杖的刑杖正落在身上,他已经毫无知觉了,像个木偶晃来晃去。
“停手!你们快停手!”
木优鱼慌慌张张地上前,行刑之人看也不看她,继续落杖,木优鱼忙拉拉邀月,邀月才出手喝止,“行了吧,人已经昏过去了。”
行刑之人这才罢手了,木优鱼上前,摇摇黑牧,完全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吓得面色煞白。
完了,出人命了!
“月爷,快来帮帮忙啊!”
邀月一听就动,跃上桃树砍了绳子,黑牧就脑袋朝地,坠得‘砰’一声,愣是将他给摔醒了。
他睁眼就看见木优鱼正蹲在旁边看自己,顿时气得面色青红,“你这恶妇,偷我花啼,如今还想来看我热闹不成?”
说罢,往后一倒,彻底昏了,木优鱼怎么摇都摇不活,一摸鼻子还有气,心也有跳动,还是没死,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月爷,您看也看了,别为难小的,黑牧若是吊不满三天,下一个被吊打的可就是我们了。”看管之人面色冷冷地道,邀月挥挥手,他们便会意,又将黑牧给吊了起来。
但是木优鱼不得了,“住手,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若是不及时治疗,失血过多,伤势过多引发感染会出人命的,而且就算侥幸活了,也会落下病根,下半辈子就没指望了!”
谁管那什么感染什么失血过多,将黑牧一绳子栓了往那桃树上一吊,这可是七爷的规矩,吊死在桃树上的人,永世无法超生,黑牧不管是死是活都快活不了。
邀月见惯了这般的事情,都是家常便饭了,但木优鱼急得跳脚,一条人命搁在自己面前,她身为医者,如何能不着急?
忙摇摇邀月:“月爷,你快给想想办法啊,迟了他可就死了。”
邀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愁眉道:“小鱼儿啊,不是哥哥我不想救,而是这事儿,得看七爷的意思。”
“那、那我去报官,鱼玄机杀个婢女还能被判死刑,我就不信七爷连王法都不听!”
邀月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七爷是出了名的黑恶势力头子,官府都怕他,你跟他讲王法,还不如直接去当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