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娘娘难产,您要做好准备……”
七爷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内心简直是天塌地陷,多年的从容淡定瞬间瓦解得灰飞烟灭,几乎是一下气便将揪着风嬷嬷的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风嬷嬷知道七爷是深受打击,看着他,十分认真且严肃地问出了那个世上最难的难题。
“爷,保大还是保小?”
七爷听那话,更是脑子一片空白,手一脱力,便松了风嬷嬷,人站着,似乎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他双目炯炯,已经有泪水在闪烁,那眼珠许多不曾熏了,此时落泪,洗刷了杂质了,露出了原先的海蓝之色,蓝瞳幽深透亮,清澈见底。
高大的身躯无力地摇晃了两番,赤牧忙将他扶住。
赤牧张张嘴,似乎是想说话,可话到临头便又咽下去了。
女人难产是常事,生孩子的女人就是在鬼门关里面走一趟,若是女人难产,一般的男人都会保小。
他也想劝劝七爷速速做出决定,可话到临头还是吞了回去。
七爷只觉得双耳里有东西在‘嗡嗡’地响,他无法做出决定,一个是她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孩儿,却只能选一个,这世上怎么有这般惨绝人寰的难题。
房中木优鱼一声声的彻骨撕痛的尖叫似七爷的命,他痛苦至极,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忽地便无力地垂坐在地,一手衬住了额头,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风尘仆仆归来的他,却在归来之际,遇上了人生的第一个难题。
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终,那苍白的唇瓣还是蠕动了几番:“保大,不惜一切代价保大!”
风嬷嬷得了话,双眼湿润了一番,扭头入了房中。
七爷却垂坐在那那一角,不由得抱头痛哭……
更多的人赶来了,首先便就是木清安,众人围在那产房之外,却听见木优鱼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惨叫,那凄惨如同是人间地狱。
此时众人才知,何为‘母难之日’!
房中,木优鱼疼得死去活来,感觉自己的命已经不是命,感觉那痛也不是痛,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忽然又能来一波更痛的。
她见七爷不曾进来,却看见风嬷嬷一脸狠色。
她其实已经召唤了一个妇产科520上身,一边正自己指导自己生产。
看见风嬷嬷进来,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却不问保大还是保小,却是道:“风嬷嬷,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风嬷嬷见过太多这种场面,却依旧是不禁双眼含泪,走过去与木优鱼低声道:“你放心,爷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保你。”
木优鱼得了这个答案,不由得笑了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几分,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死,道:“嬷嬷,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
风嬷嬷附耳过去,木优鱼用那虚弱的声音对她道了一声,风嬷嬷听之,吓得往那地上一跪:“王妃,万万使不得,使不得!爷的意思是保您,您万万不能出事,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木优鱼也知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可是她无法坐实自己的孩儿就这么没了。
“嬷嬷,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大胆地做,我在一边与你说步骤,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风嬷嬷摇头:“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木优鱼艰难地笑了笑,露出了比玉石还洁白的牙齿来,道:“嬷嬷是我见过的,医术最好的人呐!你若是做不到,这世上哪里还有人能做到。”
风嬷嬷继续摇头:“我不能啊,不能……”
木优鱼阵痛难受不已,却还是笑道:“你只管大胆的做,不让他知道就好,若是你不干,我便自己动手了!你放心,我有经验,一定能成功的,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们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
风嬷嬷抬头看她,皱纹丛生的脸越发深刻:“太痛苦了,你忍不下去的,现在熬麻沸散太晚了。”
木优鱼抬手,指指那产房一角:“若是吃了麻沸散,我便没了意识,如何指导你?你看,我早准备了东西。”
风嬷嬷过去,在产房一角寻出一只大箱子,箱子里面是各色的刀具、仙,和宫中赏赐下来的鸦片。
“这……”
风嬷嬷迟疑,木优鱼低声道:“快给我燃一点那玩意,我吸了便不会痛了。”
“这东西是魔物啊!”
虽然以前风嬷嬷也用这东西给伤者止痛,进行伤口的处理,但听了木优鱼的话,才知晓这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物,如今如何敢用。
木优鱼笑了笑,“没事,就用一次,不会有影响,嬷嬷你大胆地做吧!”
风嬷嬷咬咬牙,对周围人道:“你们出去堵住门!”
几人不明所以,忙去将门给堵住了,产房之中留下风嬷嬷和一两个产婆。
风嬷嬷给木优鱼点了鸦片,燃气了烟,木优鱼吸了几口,慢慢进入状态,敞开了肚子,露出了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来。
她眼中含笑,似乎看见了那肚子里,自己的孩子正在朝自己招手。
她要剖腹产!
风嬷嬷不会,她可以召唤出520来,给她指导。
她再深深地吸了几口鸦片,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地便也痛快得多了。
风嬷嬷已经将刀片消毒好了,那是木优鱼命人专门做的手术刀,十分顺手好用。
木优鱼放松了自己,再深呼吸几口之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