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科幻未来>民国大文豪>第十六章 诗坛新风向

四月底的北平,春意盎然。

在一间透进阳光的院子里,围坐着不少人,其中有大学的教授,也有年轻的学生。

他们热切的谈论着,话题驳杂。

有北洋政府的政策,有新出的,还有国外文坛的动向。

这是文学研究会的一次小型聚会。

文学研究会是今年年初由周作仁和郑震铎等十二人发起的文学团体,主旨在于“研究介绍世界文学,整理中国旧文学,创造新文学。”

团体刚刚成立,虽然理想远大,但仍旧属于草创阶段。

他们连宣传自己理念的文学刊物都没有,只能通过这种小规模的聚会交流表达团体的理念,寻找志同道合者,扩大影响。

说实话,在这个新文学的团体并不少见。

几个人志趣相投,文学理念相近,组成一个交流小组,拉拢一批朋友,一个文学团体就这样成形了。

然而,大浪淘沙,几年之后能够存活下来的极少。

不过文学研究会不在此列,它可是新文化时期最有影响力的文学团体之一。

在他们的交谈中自然少不了刚刚过之间的激烈争论,虽然他们支持白话文写作,却对《寻秦记》不以为然。

文学研究会反对把文学作为消遣品,也反对把文学作为个人发泄牢骚的工具,主张文学为人生。

他们认为文学应该反映社会的现象,表现并且讨论一些有关人生一般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们注重现实题材的写作,抵制以鸳鸯蝴蝶派为代表的通俗文学。

《寻秦记》虽然用白话文写作,但仍旧被归于娱乐消遣他们批判的对象。

在批判了一会《寻秦记》后,话题转移到了新诗上面。

白话文的新诗是从胡拾的《尝试集》开始的,后来不少作家加入了新诗的创作之中。

此时的新诗创作基本上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模仿外国诗歌,另一个是借鉴中国古典民歌的素材,进行二次创作。

新诗该是什么样子,谁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说是在摸索阶段,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需要有人撕开黑夜,展露光明。

“周先生,我这里有几首新诗,写的很好,请你看一看。”一位女学生拿出手里的本子,热切的说道。

周作仁此时是北京大学文学系的教授,文学研究会的创始人,在学生中有极高的声望。

“你念一念吧!”周作仁点头道。

这不是他摆架子不想看,而是诗歌这种注重韵律的题材只有在朗诵的时候,才能切实感受到优劣。

诗歌是用来传唱的,若是朗诵的时候不能朗朗上口,也就失去了诗歌的韵味。

这位女学生站起来,拿着本子,心里颇为激动。

上面是她抄写的几首诗,也是她最为喜欢的。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是《雨巷》。

在女学生朗诵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这首诗有中国古典诗词中婉约、清丽的韵致,又具有浓重的象征抒qíng_sè彩,让人如幻如梦,朦朦胧胧。

朦胧而不晦涩,低沉而不颓唐,深情而不轻佻。

而且诗中的音节极为优美,有一种回荡的旋律和流畅的节奏。

读起来,像一首轻柔而沉思的小夜曲。

一个寂寞而痛苦的旋律在全曲中反复回响,萦绕在人的心头。

朗诵完毕,周作仁沉浸在诗歌的优美之中,久久不语。

他觉得这才应该是新诗,这才是新诗发展的方向。

“周先生,我念下一首了。”女学生请示道。

周作仁点了点头,示意继续,他还在想着刚才的念头。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断章》。

和《雨巷》的优美抒情不同,听完了《断章》的人大多都愣住了。

这首诗很短,乍一听没什么,可越琢磨越觉得蕴含丰富,似乎很有深意,但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可说的。

给人不明觉厉的感觉。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周作仁。

周作仁也在回味这首诗,这和《雨巷》不同,听起来语言平实朴素,可想要讲清楚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还有么?”周作仁询问道。

“还有几首。”女学生诚实的说道。

“继续念吧,”周作仁强装镇定道。

他有种预感,北平的诗坛将会因为今天的这几首诗掀起巨大的波澜,或许新诗的兴盛就是从今日而起。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是《一代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念这首诗的时候女学生脸色泛红,念完后就停了下来。

她还抄了几首,不过都是这种直抒胸臆的爱情诗,她心里很喜欢,可念起来怪难为情的,就不打算念下去了。

“这些诗作是出自何人笔下?”周作仁追问道。

“这是我从妹妹那里抄的。”女学生回答道,“我妹妹在女校上中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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