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后在太医们的彼此对望中,心慢慢沉了下去。
只见太医院院令弯腰俯身说着:“陛下血行瘀滞,心脉不畅致心胸疼痛。舌质紫暗,有淤斑,苔薄,脉弦涩......实乃......”
太医院院令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崔皇后冷声再问:“如何?”
只见太医院战战兢兢的说道:“实乃心衰之症!”
轰的一声,白莲只觉得耳中轰隆,脑中空白。崔皇后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软在了椅子上。
太医院院令说完,便把头低下,其余的一众太医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
白莲双拳握得紧紧的,她从不知道皇兄身上还有这样的病症。难怪他会昏倒,任何的情绪起伏,或喜或怒都容易让人情绪激烈,从而昏迷,这就是心衰之症!
且,心衰之症是无法根治之症!
唯一的办法就是静养!
出了皇宫的时候,白莲依旧没能从这场震惊中恢复过来。
回到白家的时候,白莲就收到了消息,关于南召那边的。
看着消息上所写,白莲心中不由得压上了沉沉的巨石。之前关于南召的消息一直都是有利的,南召世子跟南召大公子的相争之中,都稳稳的压了他一头,如今不过一月之内,便翻天覆地。
周行誉死了,坠马而亡。
这是官方的说法,白莲收到的消息是,周行誉被刺身亡。而一直作为他的如影随形的护卫粟青澄,却在前一日因不知何事跟周行誉起了争执,周行誉遇刺的时候,她并未在身边。
周行誉死后,严汝楠有一子,知道在南召继续下去,因与宁王侧妃积怨已深,周行誉死了,南召便是大公子和侧妃的天下了,她们孤儿寡母,哪里有活路。当天便在混乱之中,严汝楠便在心腹的护送下,出了南召。
严汝楠离开南召之后几天,果真出了事情,南召宁王得了急病,瘫了,南召大公子承了王位,没有向朝廷请封,而是昭告天下,南召脱离周朝。
也就是说,南召反了。
白莲看着这些消息,在周行誉死了的那几个字上婆娑了一遍。
随后她想到了在宫里时,看到周弘文躺在床榻上的样子,心中猛地被揪紧了。
她以为她改变了。
她以为她改变了前世的走向!
皇兄上位,父皇被废,母后健在。
以后不会再有风云更替,民不聊生。
没想到该来的一切,都没有避开。依着原本南召的王位相争,怎样也得拖个几年,到时候这边内乱已定,周朝的武力足以镇压一切的动乱。
没想到南召的王位还是落入了周行铠的手中,那个比老宁王还有周行誉都有野心的人。
那个后来与顾衍平分天下的人!
南召的具体情况,白莲并不太了解,消息上传来的也不太清楚。
周行誉对周行铠的防备有多重,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刺?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不过,这些年九德号一直暗中助着周行誉,周行铠上位,只怕对九德号没有什么好处,白莲当即便把消息吩咐了下去,即刻撤离南召。
因为玉矿做的隐蔽,倒不要顾忌,但是在明里的商号就不能不顾忌了。
吩咐完这些,白莲只觉得格外的累。
因为周弘文的病感到心焦,白莲看到书案上的一封信,是顾衍的信。
白莲打开来,又看了一遍。
看到那几个“久未来鸿”的小字时,白莲心念一动,右手执笔,沾满了墨后,欲写回信的时候,却不知从何写起。
周弘文的病想必不用多久就传遍朝野,他也很快就知道了,他常年在军中,想必更了解南召那边的王权更替,这些他都会得知。
可是除了这些,白莲也想不出再去写些什么。
想了许久,便将笔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钱掌柜就匆匆而来。
南召那边的九德号被新的宁王给端了,算着时间,正是在周行铠承了王位的第二天。好在那边的掌柜有些头脑,就在周行誉坠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就开始铺陈后路了,等着周行铠发难的时候,损失并不是很多。
白莲听着心中突突的跳了几下,昨天的那种不详感又漫上了心间。
她有一种直觉,这些事情像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仔细想又不对,又觉得是必然的结果。
九德号作为一直支持周行誉的商号,在周行誉失势后,自然是被牵连的,算不上是冲着自己。
可是,就算如此,白莲也不能心安。
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多,集合在一起便足够让人不安了。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有人主导,能是谁呢?
谁有这么大手笔?
京中,江淮,南召,宫中。
睿亲王被严密的监控着,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人回报,不可能是他。
严家的话,就算能主导白铭文和江淮的事情,南召这里又说不通。
周行誉如果成功,严汝楠必定能成为宁王妃,对严家有益无害,现在严汝楠逃出南召,又死了丈夫,怎么样都是严家亏了。
所以,这些绝对不是严家做的。
可是,将他们排除后,便找不到其他人了。
白莲想,或许,真是巧合。
周弘文这一病,许多政务都落到了内阁的身上,崔皇后衣不解带,全心的照料着周弘文的身体。
所食的药物都是太医院商议再商议才斟酌出来的药方,周弘文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