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向来到大堂中一袭素雅衣裙的东陵馥,霍昕又看了看一旁的孟元朗,便提议道,“此番,我们一行来到无垢山庄,不仅获得了公孙公子的相助,也在他的庄内叨扰了数日。今日将要离去,我们理当向他辞行,以表感谢。”
“主子说得不错,公孙公子可算是帮我们一个天大的忙。”眸色笃定的看向霍昕,孟元朗说道。
“那我们便走吧。”
见霍昕起身看了眼自己后,便向属下吩咐过几句,朝了大堂外行去,东陵馥亦跟随而上,同了他们一道朝着公孙旭尧的书房踏去。
一路穿过中央庭院的花园与九曲回廊,待三人行至临近莲筠阁内的书房处时,却听闻房内传来了掼摔茶盏的声响与书卷落地的重塌之音。
听得这抹声息,三人皆是不约而同的放缓了步履,并将目光落向了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琅。
见霍昕与东陵馥几人此番到来,琅瞥了眼书房内的公孙旭尧,忙上前一步,拘礼说道,“少主因今日遇到了一些不太顺心的事,这会正在房中发火,不知各位前来是有何事?”
闻言,东陵馥将目光透过窗棂,隐约瞥见了那个正侧身而立的男子。
此刻,他桌案上的书卷已凌乱的散落在了地面,而茶盏碎裂后的水渍亦是湿了满地。
淡淡地朝他笑了笑,霍昕以双手抱拳道,“我们此番是来向公孙公子辞行的,若他现在有事在身,那就请你转告他一声,多谢他的一力相助,我们走了。”
“好,我定会将霍公子的话转告给少主,还望诸位一路顺风。”琅低眉回了记礼后,淡声说道。
凝了眼书房内的男子,霍昕不再多言什么,只是携了东陵馥与孟元朗转身离去。
片刻后,待三人行至山庄的马厩附近时,孟元朗看了眼正在备马装车的家丁后,便朝霍昕渡了记眼色,道,“主子,我去看看马车那边可有需要帮忙的。”
闻言,霍昕应道,“我也同你一道去看看吧。”目光转向一旁的东陵馥,他又道,“馥儿,你且先回大堂内候着,一会都准备好后,我会让钟琳带你过来。”
“嗯。”轻轻地点了点头,东陵馥并未多想什么,便只身朝了大堂的方向行去。
待这女子走远后,霍昕颇为默契的随孟元朗走到了一处隐蔽地,并见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主子,这是属下昨日夜里收到的一封密信。”
从他手中接过书信,霍昕将其展开后,便垂眸看了去。
将书信上的字迹一眼览过,他一面轻叠着信纸,一面凝起了双眸。
这封书信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告知了他们东陵晟并不在千山府。
不管是谁想放这个消息给他们,都是东陵晟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转眸看向一旁的孟元朗,他沉声道,“那我们就出这头,来探一探皇上是否真的不在皇营中。若是,不管这东陵晟下的是哪招棋,我们也可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
翌日。
由东陵晟所统领的皇家禁军驻扎在千山府外已有数日,且凌霄还传来了圣旨,不得轻易迎战。
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一切却让镇远大将军李肃整日里坐立难安。
他在孟元朗手里吃了败仗,这不仅让他这个号称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颜面尽失,还因这几场败仗引得皇上下旨御驾亲征。
如此情势下,他若不主动将兵权上交给皇上,恐怕这件事不能善终。
自古一代功臣万古枯,这道理他怎会不明白。
只是,自己辛苦经营了这么长时间,若此刻将兵权上交,那他不仅在北胤朝中地位难保,最终更是便宜了东陵显那老贼,岂非功亏一篑。
思来想去,或许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面见皇上,请求出战,生擒孟元朗与霍昕,以此将功折罪。
只是,皇上这些日子都待在营帐内并未出现,据说是正在研究如何破解孟元朗的排兵布阵。所以,一切求见都概不召见。
千山府湘流镇的镇中军要指挥室内,李肃沉眉看着沙盘上的千山府地图,早已忧思满面。
眼下的情势对他而言,
可谓是进退两难。
心生烦躁之余,他大掌一挥,竟是将沙盘上布排妥当的小旗子尽数毁了去。
见得此景,站在他身旁的袁副将大惊之下,赶忙劝慰道,“将军,这可是你花了好几日才研究出来的排兵布阵之法,怎能说毁就毁掉。”
颇为不耐的看着沙盘上的孤阵残棋,李肃沉声道,“这些又有什么用?本将军还不是一样败给了那个孟元朗。”
闻言,袁副将倒是一脸不屑的说道,“孟元朗不过是一个早在二十五年前便该死掉的人,以末将所见,他倒也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
“他之所以能赢过将军,无非是仗着对千山府地形的熟悉。况且,他常年盘踞在此,势必在很多方面都抢占了先机。”
声色一凛,他继续道,“若是再战一次,将军必能胜过孟元朗。末将愿请命为先锋,唯将军马首是瞻。”
闻言,李肃的目光一亮,脸上的愁云已消散了些许,可他却仍是略有犹豫的说道,“但皇上已下了圣旨,不得轻举妄动。”
将他的话语一思,袁副将又道,“既是如此,将军何不去向皇上请旨出征,怎样也好过现在。”
微凝着双眼看向沙盘上地形,李肃虽有心动,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