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夫人已是瞪眼看向了他,“敢情她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你宠得还少了?”
听得她略有抱怨的话语,李肃摆了摆手,烦闷道,“不说了,你先睡吧,我去书房看点东西。”
见他这般态度,李夫人也懒得再说些什么,只是挑了针线继续绣着手中的锦帕,打发时间。
起身展了展袖袍,他行至门口拉开木门后,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踏去。
一路来到书房,李肃遣退了伺候的下人,坐与了桌案前翻看书卷。
片刻后,目凝书页的李肃忽觉四周的烛火蓦地一暗,警觉中,他已抓起了搁在一旁的长剑。
霎时,书房内便出现了一抹黑衣轻着的身影。透过映入房内的浅淡月光,他隐隐地看见了来人的侧脸。
放下手中抓握的长剑,李肃起身朝来人走了过去,“可有惊动府邸周围由皇后安插的探子?”
闻言,来人笑道,“李将军可是不相信我?”
见他这般一说,李肃赶忙解释道,“怎会不信。不过是到了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来人瞥了眼他慎重的模样,却是挑眉道,“噢?但据我所知,李惜可不想嫁给太子。”
神色微微一僵,李肃继续解释道,“都怪我平日里太宠爱这个丫头了,以至她现在还是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不过这事,我会尽快解决。”
轻轻打量着他,来人又道,“解决?李将军可知李惜前段时日一直都住在端郡王府,化名喜鹊,是一名烧火丫头。”
“眼下,皇后本就视东陵钰为眼中钉,可莫要因此坏了大事。”
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李肃的心微微一沉,已是皱眉应道,“我定会尽快处理。”
*****
翌日,端郡王府。
忙完手头已显轻松许多的活儿后,喜鹊从膳房出来,绕至了后院的凉亭处歇息偷闲。
靠坐在微凉的石台上,她正漫不经心的扫望着院中的繁花时,却隐约听到了一抹细碎的哭泣声。
皱眉静静一辩,待这女子寻到哭声发出的方向时,已起身朝了那处走去。
沿着花丛树景一路朝内行去,喜鹊在后院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名蹲坐在石墙前埋脸啜泣的女子。
听闻有脚步声行至自己面前顿住,原本沉浸在心伤中的佩茹略显惊慌的抬眼看向了来人。
瞧这女子已是哭到双眼红肿,浑身颤抖,喜鹊不禁生了怜惜,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这般哭泣?”
半晌,佩茹只是咬着唇瓣,哭泣不止。
见她似有意隐瞒心事,喜鹊微微一叹,便道,“就算你不说,也怕是无心再做好府里的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被浣翠逮到,再由她添油加醋的告知管家,你就不怕被责罚,甚至是撵出府去吗?”
怔怔地看着她,佩茹踌躇了片刻后,终是嘤嘤地开口道,“我在府里做工存下的银子都没有了。”
闻言,喜鹊眉梢一挑,“敢情这王府里还有小偷了?我必须要告知管家,让他好好地彻查一番。”
说着,她便转身朝了前院的方向走去。可这女子尚才行出一步,便教一抹力道扯上了衣袖,“别张扬。”
转头看向仍蹲坐在地的佩茹,喜鹊凝声道,“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见她再度沉默不语,这女子又道,“你哭得这般心伤,定是代表这钱与你而言十分重要。”
“若你一味袒护此人,不仅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反还纵容嚣张了他的气焰。”
低眉微微一思,佩茹一手抹过眼梢的泪,开口道,“那你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嗯,放心吧。”轻轻地点了点头,喜鹊嗓音沉定的应了她。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息,佩茹缓缓开口道,“我的银子是田顺拿的。”
田顺…这不是府中的护院吗?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略显局促的将交叠在一起的手捏了捏,佩茹应道,“我与他…私定了终身。”
p>闻言,喜鹊的眸光暗沉了几分。
按理来说,王府的下人之间是不允许有私情的,若是一旦被发现,二人便会教管家勒令双双打死。
难怪她会一直隐瞒,不肯说出。
“其实他平日里对我很好,只是不久前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前几日,他告诉我说自己已输光了所有银子,无钱翻本。”
“我想,他应当是偷偷地拿了我的银子前去翻本。”佩茹说着,已有泪光再度泛出。
“可这个钱,是我辛苦攒下欲要给家中的弟弟娶亲来用的,若是没了,我爹娘定会将我打死。”蹙眉低下头,她的抽泣声已渐渐清晰。
听完她的一番叙述,素来看不惯恶男的喜鹊,已是气愤的冷哼道,“这田顺真是太过分了,你知道他平日会在哪个赌坊吗?”
细细思索一番后,佩茹开口道,“应当是逍遥坊。”说完,她又接着道,“你想做什么?”
瞥了眼一脸泪痕的清弱女子,喜鹊应道,“你在府中等我,我去去便来。”
*****
兀自回到厢房中换了一身男装后,喜鹊避过府中的管家与护院,悄悄地出了王府。
一路寻至位于帝都繁华街市的逍遥坊,喜鹊一眼看过由大门处源源进出的众人后,已是轻凝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