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木门轻轻掩上,她正欲转身离去时,忽有一道低沉喑哑的嗓音响在了她的身后,“若不是我忧心你醉酒难受,想你在醒来时便能第一时间看见我,才又折返回来陪你。”
“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
闻言,东陵馥迅速转身看向了离自己几步之遥的霍昕,以及他左手抓着的斗篷。
这一刻,似乎他们之间所有伪装出的平和都在一瞬崩塌成灰。
有些事,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更不可视而不见。
“你都知道了?”目光轻扫过东陵馥手中的瓷瓶,霍昕问道。
静静地看着他,东陵馥沉默半晌,终是问了出口,“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残忍的方式,你知不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闻她质问的话语,霍昕因忽然而来的激动,嗓音已是粗嘎了几分,“只要我能赢他,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要死多少人。”
扔下手中的斗篷,他缓缓走到东陵馥面前,继续道,“我不会让你把解药拿走的。”
毕竟是习武之人,便是只用左手,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将药瓶从东陵馥手中夺过。
“好。你可以继续你的计划。但我要做的,你不能插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令她陌生的男子,东陵馥声色凉漠的开了口。
似乎,她要与霍昕相抗到底。
只是,在霍昕眼里,这女子想要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拖延时间而已。
终究,他还是在无奈之下,答应了东陵馥凭一己之力照顾中毒百姓一事。
虽说他派了钟琳协助,但实则却是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
翌日,悬济堂。
随着越来越多的染病百姓前往此处求医问药,化名念卿和暮雨的青芜与陆横逸已是忙得不可开交。
后院中,青芜除去要同医馆伙计一道分发药材与煎药施水外,还需时刻监控染病百姓们的最新状况,以让陆横逸可为其施针治疗。
而陆横逸则是在桌案旁,不断的通过百姓病症的各数变化来研配更为有效的方子。
端着药碗将煎好的汤药送至求药的百姓手中,青芜见他们的状况逐渐稳定下来后,已是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自他们昨日到来后,在陆横逸新配汤药与银针同施的压制下,暂还未发生过一例暴毙而亡的事件。
这让城中前来求药的染病百姓已是安定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景象,青芜一手撩起额际微乱的发丝,返身来到了陆横逸身旁。
凝了眼这男子轻蹙着眉拣药调配的模样,她心知这毒恐怕颇为棘手,便没有言语一句,只是倒了杯茶水悄然放至了他的手边。
抬眸看向药炉上刚刚熬好的汤药,青芜快步走了过去,开始将其朝盈余的空碗中一一倒去。
此时,忙完前方医馆事务的童大夫正由大堂来到了后院中。一眼扫过安坐在院内的百姓与忙碌不断的青芜与陆横逸,他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满意。
眉间微扬,他缓步来到青芜身旁,说道,“你二人自昨日起,便一直忙于前来求医的百姓,几乎不曾停过。”
“这会,我见他们的状况已趋于稳定,你二人要不要先休息一番?”
闻言,待青芜将药罐中倒出的最后一碗汤药递至一名妇人手中后,她便轻笑着开口道,“童大夫,休息倒还不用。只是…我想见见昨日送信给我的那个人。”
微微颔首,童大夫却略有为难的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送信的人究竟是谁。”
一眼看过他眉梢眼角的神色之动,青芜拧眉叹道,“那就惨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须得告诉这个好心人,此事关乎着苍梧县百姓的生死。”
见她如此一说,童大夫正寻思着此事恐怕极为重要时,大堂内的一名伙计已快步来到了他身旁,急声道,“童大夫,玉和斋的万老爷突感身子不适,正派了马车前来接你前去府上瞧病。”
闻言,童大夫即刻应道,“去将我的药箱拿上,我们这就走。”
听得他的吩咐,传话伙计已步履匆促的朝了悬济堂东面的偏堂奔去。
“念公子,
我现有急诊在身,先失陪一会。这院中的患病百姓,便有劳你与暮公子了。”朝青芜抛下一句话后,童大夫便大步离去。
迅速来到悬济堂的门口,童大夫从伙计手中接过药箱后,便是心念一闪,而后朝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听完童大夫的交代,伙计微一点头,已转身朝了街市的西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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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棠州南面矮坡处的一间茶亭内,看诊完毕的童大夫正独自一人立与亭中,似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后,一名身着蓝裙的女子由街市的方向踏出时,还警觉的望了眼四周,发现并无异状后,才朝着他所在的茶亭快步走去。
听闻身后传来的窸窣步履声,童大夫转身之际,已定眼看向了匆匆赶来的玉岑。
“童大夫此番派人捎信前来,不知是有何事?”在茶亭中稳住身形,玉岑问道。
一眼扫过茶亭四周的景致,童大夫低声道,“你昨晚让我将书信交给那个名唤念卿的男子后,他今日便和我说,有重要的事须得告知前来送信之人。”
“什么重要的事?”眉心微微一蹙,玉岑又问。
“具体的他并没有说,只是讲此事关乎苍梧县百姓的生死,我觉得这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