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得罪你,你会怎么做?”
“给他个机会,因为生命是很可贵的。”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卷卷一直没想明白,不过不要紧,眼前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看清林馥的机会。
一片狼藉的病房内,林馥坐在地上,手指沾了沾唇,一点血花在指尖晕开。
然后他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
发自内心的,温暖和煦的,打动人心的……却又饶有兴致的。
“舅舅。”他单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对顾余墨说,“能借我点钱吗?”
然后转头看着陌生男人:“王辉,你要多少?”
对方楞了一下:“你认得我?”
“恩。”馥掏出一只手机,拇指滑动了一下上面的图标,然后反转屏幕给他看,“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玩你做的几个手机游戏。”
“……”前手机游戏开发人员,现无业游民王辉无语的看着他。
“像你这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过得这么落魄。”林馥看看他身上穿的破西装,又看看他袖摆上的淡淡菜渍,皱皱眉,目光重新回到他脸上,认真诚恳的说:“我想帮助你。”
他的目光光辉通透,连旁观者都为之动容,更别提当事人了。
“我,我……”王辉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他本来是来寻仇的,可仇人的表现有点像个脑残粉……
林馥转头看向顾余墨,伸出手去,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
顾余墨这才反应过来,他给助理打了个眼色,助理走过来,准备掏钱打发人。
“我不要钱。”王辉满脸通红的蹦出一句,可刚刚说完,就流露出后悔的表情。
“拿些钱走。”林馥的态度却强硬起来,“有钱才能不饿肚子,不铤而走险,不误入歧途,然后,你才有时间和空闲……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助理从身旁撕了张支票过来,陌生男子捏着支票,手抖了很久,然后朝林馥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这不是结束,而是个开始。
之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找林馥,有的能交流,有的却不可理喻,有一个狮子大开口索要一千万,不给就坐在床头不走。
奈何卷卷跟林馥是一个病房的……
刀哥怎容这野男人赖在自己女朋友床头?
于是扭送了几次野男人之后,他给卷卷办理了出院手续。
走的时候,卷卷已经不担心林馥欺负别人了。
相反,她有点担心别人欺负他。
“你别太好说话了。”卷卷站在病床边上,语重心长的对林馥说,“这个世界上毕竟坏人多,好人少。”
林馥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似乎正沉迷于某个游戏里,头也不抬的回答:“我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说话的。”
卷卷刚要说些什么,外面忽然喊来小刀和沈绿瓷的喊声。
“来了!”卷卷回了一声,临出门,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馥已从笔记本内抬起头来,歪着头看着她。
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卷卷忍不住搓了下手背,有点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
“再见,卷卷。”林馥说。
“再见,林馥。”卷卷说完,缓缓别过头去,走出了病房。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林馥才回过头来,重新盯着眼前的屏幕。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接了电话:“喂,舅舅。”
“出国手续办好了,我马上过来接你……”顾余墨的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眼神浑浊,顶着啤酒肚的壮汉冲进来,右手提着一个酒瓶子,恶狠狠的说:“那个传说中的人形atr>
“出什么事了?”顾余墨的声音有点紧张。
林馥握着手机,一言不发的转过头来。
然后,用一种卷卷从来没见过的目光,看着对方。
等顾余墨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只见到壮汉僵立在原地,宽大的后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也挡住了林馥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顾余墨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壮汉没有回答,他沉默的转身,眼神浑浊呆板,像任何一个神志不清的醉汉一样,拎着酒瓶子,从顾余墨身旁摇摇晃晃的路过。
顾余墨莫名其妙的目送他离开,然后摇摇头,走到床边,对林馥说:“走吧,这里已经不能留了。”
林馥乖巧的嗯了一声,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从床上下来。
换上外出穿的衣服以后,两人手牵着手下了电梯。
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顾余墨亲自拉开车门,将他送进后座,然后跟助理坐到了前面。
“我们先去美国看看你母亲吧。”顾余墨背对着他说,“顺便避避风头。”
“好啊。”林馥一边回答,一边侧头看着窗外。
车窗外,拎着酒瓶的壮汉步履蹒跚的走到一只垃圾桶边。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开始焚烧桶边上掉落的垃圾。
那些无用的,平庸的,乏味的,毫无用处的东西,一样一样在他手中点燃。
最后,他低头笑了笑,将点燃的打火机丢进啤酒瓶子里。
“还有。”顾余墨在前座继续唠唠叨叨,“在美国的时候,我希望你别再老呆在家里,出来交交新朋友吧,这样有利于你的病情康复。”
“我会的。”林馥低下头,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笑着说,“我已经找到了一群新朋友,一群聪明的,美丽的,有趣的……有着特殊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