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菲打小就最怕这位祖母,虽然心中极不甘愿,也只得走到宜芝和采薇面前,福身行礼道:“先前妹妹无知妄言,得罪了两位姐姐,还请姐姐们念在我年纪少,不知事,原谅我这一回!”
宜菲一面嘴上说着赔罪的话,心里却在想着回头要怎生想个法儿出来好好的整治整治她这两个“姐姐”。
不妨太夫人又问了她一句,“你可是心里不服,怨怪我不该责罚你姨娘,只是一味偏疼你大姐姐?”
宜菲忙低着头说了句,“孙女不敢。”只在心里暗暗腹诽。
太夫人冷笑道:“你若是当真心里不敢,那我也就不用罚你姨娘了!这俗语说‘家和万事兴’,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哪家不是嫡庶兄弟姊妹众多。也有不少人家,因庶出的懂规矩知礼仪,知道上敬嫡兄,嫡出的自也友爱兄弟,便如你四太太的娘家一般,嫡兄庶弟们互相扶持反倒兴家旺族。却也有的人家,反因这嫡庶之分,争来斗去,先从里头败落起来,细究其祸,难道是那哥儿姐儿从小便知与嫡出的为难作对,都是身边的亲近之人自已藏了私心,调三窝四的挑拨撺掇,这才生出无数的家宅是非出来!”
“你那姨娘她若真心为你好,便不该将那歪心思净动在怎么谋算你姐姐的嫁妆上,倒是将你好生教养一番,有个大家闺秀的体面气度,日后好说一门好亲事才是正理。如今只你嫡姐一个女孩儿,你姨娘就这般容不下她,若是再有个嫡子,那还不被她调唆的兄弟阋墙?”
太夫人又看向四老爷道:“我一向是不大管你们房里的事儿的,如今看来,不管是不成的了。柳姨娘除了罚跪的这一个时辰,每日再到我院子里洒扫庭院三个月。菲姐儿闭门思过三个月,把《女四书》和《闺范》各抄五十遍,送来我看。还有铵哥儿,竟然对他姐姐动手,等他回来了,把他送到我院子里,给他二十戒尺!”
太夫人一一处罚完了,这才带着宜芝和采薇两个起身回煦晖堂,四老爷和四太太亲送出正房的院子,二太太一路扶着她婆母直送到了煦晖堂,正要告辞,太夫人对她道:“你也进去喝口茶歇歇脚,我还有一句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