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素在母亲的陪伴下,婷婷妙妙地迈步进了堂屋,就见父亲坐在上位,他的身旁是方佳尚,而方严初正站在方佳尚的身后看着门口方向。
见自己进来,方严初却把脸一沉,身子也朝与自己相悖的方向侧了一下,瞅都不瞅她一眼。
闵素一看方严初这般模样,心头“咯噔”一下,莫不是婚事出了纰漏,她迈步到正堂中央,朝上位的父亲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闵正阳轻轻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抬手示意闵素起身,恭敬指向一旁的方严初,“还不快见过方伯父!”
闵素脸微微涨红,直起身来,转向方佳尚,“素儿不知伯父今日前来,回来晚了还望伯父见谅!”
此时的方佳尚虽然心中忿忿,但闵素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一晚辈对自己行礼,方佳尚必须有所表示,“侄女免礼!我今儿不过是恰巧来县城拜访故人!并没想惊动任何人!”
年氏在陪闵素站到正堂后,便坐回了丈夫身旁,一听方佳尚这么说,拿起帕子遮挡住嘴角嘲讽的笑意,说是来提亲的就提亲,也没人笑话你,说的这么隐晦有意思嘛!
“那方伯父可有见到?”闵素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座位,在落座后,轻言问。
“故人家另有贵客,老朽就回了!”方佳尚的脸铁青,对闵素的追问很是不悦,自己几时需要向你这黄毛丫头汇报自己的行踪了。
年氏一看方佳尚这脸色,立刻出声解围,“原来,方兄是来城里拜访故人啊!”她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丈夫,略带责备之意,人家又不是来说亲,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请进府里做什么。
被妻子这么一盯,闵正阳面上无光,他轻微叹气。抬头看向一直站在方佳尚身后的方严初,“严初儿,站着做甚,一并坐下!”
被准岳丈这一照应。方严初微微欠身,而后特厌恶地看了一眼闵素,“儿不敢!”便垂首继续站着。
方严初的拒绝,让气氛尴尬了,尤其是他那厌恶地看向闵素的那一眼。让闵素跟年氏几乎同时把神经绷紧了,这家伙,几个意思,闵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咋亲爹一来,就翻脸了呢。
“咳,严初啊,你在我们家住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无需这么拘谨吧!”年氏轻咳一下,语气里已经带了明显的刺儿。“方伯难得来县城,我以为,今儿来,是为了你跟我们素儿的事啊,看来啊……是我们老爷自作多情了!”
“你这婆娘,几时变得跟那些市井泼妇一般了!”闵正阳从凳子上站起来,连忙朝方严初作揖道歉,“方兄啊,女人无见识,还望别见怪啊!”
方佳尚微微一笑。也从凳子上站起来,还礼,“闵君所言过重,尊夫人所说句句在理。某不如此仓促出现在贵府!既然这样,老朽就先回乡下了!待有良辰吉日再次登门拜访!”
方佳尚再次作揖,不待闵正阳回话,甩袖离去。
“方伯……”闵正阳无奈看一眼妻女,紧追而去,“方伯暂且留步!严初。快,快拉住你父亲!”
听到招唤,方严初紧跟着父亲出去。
“呵呵,这老家伙,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年氏没聊到自己为女儿的出头之话却换来这么个结果,“早就听闻方佳尚性情怪异,却没聊到是这种怪脾气!”她一把拉住闵素的胳膊,“女儿啊,这种人家不嫁也罢!”
闵素刚刚还处在待嫁娇娘的娇羞里,方佳尚的突然离开,就跟个炸雷一般砸在了她的脑袋上,不是说今天是来商讨婚事的吗?怎么方老爷突然走了!
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闵素握紧衣袖,下意识地去抓袖带里的那道签,难道这道坎儿是真的过不去了吗?
闵正阳跟方严初终究没有把方佳尚跟拉回来,两人一前一后,闷着头,僵着脸沿着回廊重新回到了正堂。
见两人进来,年氏立刻就把闵素往自己身旁一拉,横眉立眼地看着方严初,“方严初!到底怎么回事!你父亲今天是来给我们难看的吗?”
“女人家的,少说话!”闵正阳一看年氏要为难方严初,开口制止。
“少说话,少说话就这么让人欺负啊,还以为今儿来,能给我们素儿一个交代,怎么?说了几句莫名其妙地话,就走了!”年氏还指望着丈夫跟自己站一队,却这么被指责,不悦,“不想结亲就别耽误我们素儿,别弄得跟非你方严初不嫁似得!”
“你给我闭嘴!”闵正阳恼了,示意小狸上前搀扶年氏,“你个臭婆娘,给我出来!”
“我不出去,今儿方严初不把话说清楚,就从闵家滚出去,这种亲家,我们高攀不起!”小狸上前搀扶,却被年氏一把甩开,她这一辈子就生了闵素这一个,怎么见得了女儿受这种侮辱。
“来人啊!”闵正阳冲着庭院喊。
就听到走廊上参差不齐地跑来了人,随后家丁站在了门口,一看要架出去的是年氏,各个立在门口不敢动。
“愣那做什么,还不快把夫人架出去!”闵正阳不苟言笑。
“哼,不用他们,这是故意针对我是不,我走,我走!”年氏一甩胳膊,微微拎起裙摆,便气鼓鼓地从正厅里出来。
闵正阳看一眼女儿,又看看方严初,“哎,严初啊,你们聊!”长叹一口气,便追年氏而去。
见父母都离开,闵素抬手让百灵出去。
“方严初!你若不想与我结亲,尽管开口就是,无需把令尊请来让我难堪!”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