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嬷嬷无奈,告了声罪,言会转告主家,具体主家怎么发落,她会再来传达。随后,带着一众人离去。
老太太好容易喘过气儿,正冻的发抖准备回屋去换棉袄裤,一听罗氏和十一娘三言两语就把她家未来三千两银子给支使了出去,恼怒的一脚踹上罗氏的腿,污黑的雪泥瞬间脏了罗氏发白的棉裤,“你个贱人、娼妇、占窝不下蛋的老母鸡,你赶紧给老娘滚!想还钱自己卖闺女去还!想拿我家半钱银子,门都没有!滚!赶紧给老娘滚!带着你那一窝不带把的丫头片子一起滚!滚回你娘的五棵树去!门风败坏的破落娘们儿……”
“娘,你这一身是咋了?快回屋换身衣服,小心生病要花银子的!”院子里,小姑夏芳菲不知何时跑了回来,扫了一眼场中的情况,脚步麻利的跑到老太太身边,拽起老太太胳膊就往屋里拉,“大冬天生病的人这么多,药钱贵不说,娘可是要老遭罪了!”
老太太本在听到她说生病要花钱就住了口,狠狠剜了罗氏与十一娘一眼,任夏芳菲拉着往屋里去,再听到喝药还要受罪,更不耐了,小脚也踩的飞快,回了屋。
江氏嗷呜一声嚎啕哭出声,扑到了五娘身边,摸着五娘的头哽咽,“五娘,你这个傻孩子?你为啥要去偷主家的金线?你是为啥啊!”
她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摸五娘被打了一下的屁股,却被五娘抓住丢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起身走到罗氏与十一娘身边,跪下,磕头,嘭的一声,很响!“三婶儿,五娘错了,五娘以后再不做小偷了!”
江氏浑身僵硬,怔怔的看着被五娘丢开的手,满目伤心。
罗氏叹了一声,扶她起来,替她擦去额头的雪泥,看了眼江氏,推了推她,“没事了,外面冷,跟你娘回屋去吧。”
江氏突然大叫,“谁要你烂好心,我女儿死也不管你的事,谁要你假好心……”话在触及五娘毫无感情的目光时戛然而止,一瞬,眼眸赤红,又羞又恼,“娘愿意站在一旁不救你吗?咱家哪有那么多银子?你啥事不好做偏你二郎哥去偷!你想没想过你弟弟以后咋办?他是要考功名的啊!你姐马上要说亲,你咋不替他们想一想……”
五娘浅浅一笑,对江氏的歇斯底里毫不在意,“娘,我没怪你,你想的对,不过是二十扁担,不过是以后可能会残废,可能生不了孩子,至少还能活命……”
江氏面色煞白,张了张嘴却再吐不出反驳的话,五娘也不再看她,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十一娘,唇咬了几次,都没发出声,十一娘摆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没有救你的意思,我是怕我娘经不住打,怕我娘伤心,也是为了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正好你把这个机会送上了门,不用自然白不用!”
五娘怒瞪她,“你……”
罗氏看十一娘,十一娘摊手,“我只是告诉五姐以后那三千两她也要一起还,谁知道她就生气了。”
五娘瞠目。
罗氏瞪了女儿一眼,抬头看五娘,“快回去吧,别操心钱的事,三婶会和你三叔商量的。”
五娘却摇头,眸中满是倔强,“不,十一娘说的对,这些钱我也有份还!三婶儿,算我一份!”
说完,转身跑回了屋。
罗氏忍不住又瞪了十一娘一眼,十一娘朝罗氏吐了吐舌头,罗氏拍了拍她的头,带着她回屋。
四房不知什么时候溜回了屋,外面只留六娘一个,十一娘朝她摆了摆手,六娘怯怯的笑了笑,也回了屋。
江氏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好半响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屋,想跟女儿解释,她当时真不是不想救她,而是,她实在无能为力……
三千两!
她们家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啊!
难道要让她一个当娘的为了一个女儿放弃其他的儿女吗?
五娘悠悠的笑,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所以,娘放弃了我,我懂。”
江氏因这一句,煞白的脸色再没下去!
四娘得到消息,与夏芳菲一前一后赶回家中,只是她回来时,屋内的娘和妹妹已各坐一头,垂首无语。
三房,十一娘笑眯眯的将自己找到的吃食说给罗氏听,罗氏直摇头,“那东西太脏了,咋能吃?不成不成!”
十一娘甩出说服力,“顾婶和小烨都说好吃。”
罗氏果然感了兴趣,半信半疑道,“真的?”
八娘大咧咧的笑,“娘,要是真能靠这个赚钱,那咱今儿就分家,嘿嘿……”显然是高兴坏了。
小十二跟着点头,“奶坏,二伯娘坏,四婶子坏,欺负娘……”
二娘与三娘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嗯。”
“分家?分啥家?你奶她们又给你气受了?”门外,夏承和拍落肩头的雪,跺了跺脚,走进屋。
十一娘张口想说话,被罗氏拦住,上前拿巾帕给夏承和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雪水,淡淡的将适才发生的事说了,夏承和听的瞪圆了眼珠!连吞口水,“三、三千两!”
十一娘接着将腊肠的事儿说了,夏承和一惊吓一欢喜,搓着手道,“这事儿我去跟娘说,既然腊肠能赚钱,咱们慢慢还宋家的银子就是,何必分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已换好了衣服,在正房门口一通咒骂,“该死的小娼妇,没肚子给我家生孙子还敢教唆我儿子分家!没蛋的老母鸡……祸水……你咋不去死了!一了百了!我告诉你,跟宋家签那东西的时候就是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