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耀华笑着摇了摇头,“江韵,今天我不给你上课了,就这件事给你说个简单的道理,规矩是规矩,但我想交给你让你自己研究的课题,叫信任。”
江韵想了瞬间,对凌耀华点头。
凌耀华笑着说,“在一个上万人的大公司里,做为掌权者,有一两个完全信任的人,做事才能无后顾之忧,并心无挂碍地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大展拳脚。当然,在你没有确定谁是值得信任的人时,你也可能会选择错误,这错误铸成之后所要付出的一切代价,每个人都必须自己承担。”
江韵转身出门时回头问凌耀华,“那凌总把手机还给我,是信任我吗?”
凌耀华起身,眉目中带着独属于商人的精明,“在康达,我有自己的团队,慕总让慕太太来我这里工作,我是主,你是客,我对你只有照顾之意。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康达被慕氏收购之后,做为慕太太,你是我顶头上司的枕边人,我对你只有敬畏之情。但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四城招标不久之后就会落下帷幕,日后你走出康达,不要随意信任任何人。”
他这一生与许多人争斗,到最后脑子里装的那点东西,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教给了她。
凌耀华望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她与他女儿有着一样的年纪,却比他女儿的性情要柔韧得多。
这天晚上公司聚餐,江韵本不想去,但耐不住同部门新来的小姑娘和陈鑫的再三邀请,她去了。
下班时凌总从他们的办公区经过,交代他们要玩得尽兴,说在东篱居定了百人宴,公司报销。
东篱居的百人宴是非常出名的,百人宴在东篱居6号楼6层的第六个超级大包房,每每年底,都有几个公司都会定这个百人宴,寓意来年一帆风顺。
百人宴虽然人数多,但规格却非常高,一般的单位并不会花这么多钱请员工出去玩。
就算是康达这样的龙头老大,往年也并未订过百人宴。
慕寒川给她打电话时知道了她晚上聚餐的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听筒里响起,“我叫邓雷给你送套保暖的衣服过去,晚上天凉,别冻着。”
“包房里很暖和,不用麻烦。”
东篱居是个仅仅占地面积就超过一万平米的大会所,更不用说繁复的楼层和会所内的石板路。
包房里再暖和,出来的时候还是要弯弯绕绕走个三四百米的,慕寒川蹙起眉,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听话,别任性。”
好吧……江韵只得不再说什么,晚上临走之前邓雷把衣服给她送到了办公室。
从前常在背后说她的几个女人见邓雷走远了,由爱挑事的tina领头,凑到她旁边道,“江韵,那是你男朋友吧,怎么开你的车?”
邓雷送衣服来时开的的确是慕寒川给江韵买的那辆银色小车,三十万到头了,在江州这个繁华的城市里,这样的一辆车,就像空气里的尘埃一样不惹人注意。
江韵看懂了几个女人眼中的鄙夷之意,她没解释什么,淡笑着道,“开我的车怎么了?我的车顺手啊。”
几个女人偷偷翻白眼,tina更是不屑地道,“男人穷也没什么可怕的,至于不承认吗!”
江韵见过tina的男朋友,听同事们说tina跟他男朋友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多年了,但在江州没房,也没车,一直是租住在四环内一个四五十平的出租屋内。
一开始tina上下班,她男朋友骑电车接送她,时间久了,被同事们知道她怕没面子,就自己搭地铁,搭了地铁转公交。
tina这人敏感,嘴坏,总是对新来的同事冷嘲热讽。
自己穷,业绩上却也没见怎么努力进取,看着稍稍比她过得好一点的同事就满肚子气,仗着自己是公司老人了,整天找人晦气。
前些时候她人前人后挖苦江韵,江韵不与她计较,但今晚同事们聚餐,她临走还来恶心她,江韵有些受不了她那副嘴脸。
她笑着拍了拍tina的肩,挑眉看着她,“没骗你,tina姐,我那辆车真的很顺手,要不借你男朋友开几天试试?”
果然,tina脸一红,重重摔下手里的文件夹,拎着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屁股走了。
江韵望着tina的背影抿了抿唇,让人堵心的本事,她不是没有,只是轻易懒得跟这些人计较。
如果每个对她不善的人她都要反击,那恐怕得累死。
晚上在东篱居百人宴现场,tina与几人边喝酒边聊,聊着聊着见江韵来了,走到她身边时故意把手里的酒洒了出来。
江韵躲得快,衣角湿了一小片,tina踩着高跟鞋,要高出江韵一些,她脸上的笑趾高气扬,“不好意思啊江韵,我不是故意的。”
江韵从旁边的置物台上拿过一杯红酒,对准她晚礼服半敞着的胸口浇了下去。
但公司众人都在,她并不想把事做得太难看,只象征性把杯底的红酒洒了一些出来,刚好把tina胸口浇湿巴掌大的一点,学着她的语气对她道,“不好意思啊tina,我也不是故意的。”
tina恼羞成怒,“你……”
她扬起手就要打江韵,被陈鑫握住了手腕,“你的披肩。”
陈鑫把披肩围在tina身上,刚好能挡住那一块酒渍,“大家都是同事,tina,我知道你在康达这些年也不容易。作为你的经理,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句,好好经营自己的工作,别太过关注别人。”
tina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