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颠簸的马车中,
身穿白袍的老人望着卷缩在一旁的孙女,眼中尽是慈祥之色。
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身穿一件翠绿花衣,一左一右两个小辫高高扎起。
这小姑娘一双大眼汪汪,瓜子脸,虽年幼,却不难看出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爷爷,怎么还没到?我们为何不直接回京城?非要绕路来燕城?”小姑娘头趴在软席上,嘟嘴向老人问道。
下船之后,小姑娘才被告之要绕道来燕城,对此,小姑娘颇有不满。
老人捋了捋白胡,笑道:“呵呵!爷爷有一位忘年之交住在这里,已经有十年未见,难道爷爷就不能有点私心?”
“忘年之交?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杨一清,你听说过没有?”
小姑娘一下来了神,直起身来,惊道:“哦!爷爷说的可是富可敌国,燕商会首杨一清?”
“嗯!”老人点头。
“爷爷居然和他是忘年之交!他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二十岁时,怀揣白银百两,独自闯荡大江南北,入西域,与雪狼为伍,闯南海,与海盗周旋,短短三年之间,赚回十万两白银。二十五岁时接任家主,修改家法,约束子弟,家法之严,足以比得上‘大秦律’。杨家今天能成为燕商之首,可以说全拜杨一清修改了家法,还有,购粮赈灾这一手,那真是…”
小姑娘越说越兴奋,她仿佛对杨一清十分了解,竟然能说出关于杨一清的种种事迹,而且还能点中精髓之处。
老人却在一旁摇头道:“好了,铃儿,爷爷知道你厉害,可是也没有必要在爷爷面前炫耀,还有啊!你要是一直这样,将来看谁敢娶你?”
小姑娘小脸一红。“爷爷~~!你又取笑铃儿,不和你说了。”
“哈哈!”老人开怀一笑。撩开车帘看了看天色,朝车外道:“凌峰,加快一点速度,不然城门怕是要关了。”
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的男子,年纪不过二十,身穿黑色劲装,腰间横跨着宽刀,年纪虽然不大,但,一脸的老气,冷漠,像谁欠了他数万两银子似的。
还有他那双眼睛,就如同老鹰的眼睛一样。
年轻男子浑身流露着一股军人的气息,另外三位护卫武者也同样如此,腰间的宽刀也是一模一样。
但,听见车中老人开口,黑衣男子十分恭敬地回道:“是,大人。”
老人道:“凌峰,我现在已经离任,以后不要再称‘大人’。”
被老人称呼为‘凌峰’的年轻武者,似乎不太习惯称呼的转变,犹豫了一下,才道:“是,老师。”
突然,
年轻武者脸色一紧,望向前方,低沉道:“诸位,小心!。”
沙沙~!
官道两旁的树枝被这股凌厉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四位武者纷纷熄灭了手中的灯笼,骑着马超越到马车前面,每人手中紧紧握着腰间的宽刀,警觉地凝视官道远处。
马车四角悬挂的灯笼,随风不断摇晃起来。
“爷爷!”小姑娘虽然聪明,但,毕竟年幼,她见此护卫武者们如此紧张,难免有些害怕,一下扑在老人怀中。
老人脸上却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捋着白胡,平静地抚mo着孙女的头。从老人身上不经意流露出一股霸气。
“好像只有一匹马。”其中一位武者道。
另一位武者点点头,补充道:“听马蹄声应该是奔雷马。”
凌峰斜眼看了看天空,不苟言笑地道:“在黑夜之中能把奔雷马骑地如此之快,来人实力不错。”
……
……
当急促地马蹄声渐渐平缓下来的时候,风也停了。
借着月光,四位护卫武者一见马上之人,四人都傻愣住了。
少年!
不对,分明是一个孩童嘛!
身材虽然修长,但,脸上的稚气不免透露出他的年纪。
“请问,你们是从闵乡码头过来的吗?”杨朔拱了拱手,急切地问道。
三个护卫武者愣了愣,把目光瞄到凌峰身上。
凌峰紧握腰间的宽刀,冷冷回道:“不是。”
“多谢。驾!!”杨朔双腿一夹,小心穿过马车,继续赶路。
也就在这时候,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悄悄透过车帘憋了他一眼。
好神气的少年!居然能骑奔雷马。
小姑娘心中好生羡慕,回头又朝老人不解问道:“爷爷,凌护卫为何要说谎?”
老人笑了笑,解释道:“铃儿,你要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来历不明,第一次见我们,却问我们来自何处。”
小姑娘不明白:“可是,爷爷,对方只是一个少年,估计和我一般年纪。”
“普通的少年在这个年纪是骑不了奔雷马的,而且,铃儿,你听远去的马蹄声中可有丝毫的犹豫?”老人问道。
小姑娘侧耳聆听一番,摇头道:“没有。”
“月光不明,少年身边又没有灯笼,何以能在漆黑的夜晚纵马奔驰?呵呵!这本事,只怕连你爹都不敢说绝对。”
“真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惊道。
“好了,我们该赶路了,不然,今晚我们可要睡城墙角下了。”老人慈祥地笑道。
老人名叫易学,名字虽然儒雅,但,他身边的人从来没觉得老人是一个儒雅之士。
在一个月前,老人还是蒙熬‘镇南大将军’,手握二十万精兵,一呼千应的人物。
数年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