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洁癖强迫症同吃同住在一起,陆慎行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程自穿着机器猫睡衣规矩躺在床边一块地方,黑色发丝贴着额头,漆黑清亮的眼睛看过来,紧张,期待,像个等待被宠||幸的小媳妇。
“小叔,你头发还在滴水。”
“嗯?”陆慎行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以他随意的性子显然不当回事。
程自起身拿了干毛巾往陆慎行的头上一盖,用手搓了搓,语气温和,仿佛是在教导不听话的熊孩子,“水不擦干净,就会把衣服弄湿,还会滴到木地板上。”
熊孩子陆慎行斜眼,“你不回家跑我这干什么?”
程自揉着毛巾,淡淡的说,“今天平安夜。”
平安夜?陆慎行对这个节日并不陌生,只是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挑眉,“那明天晚上是不是也不回去?”
程自表情平静,“明天圣诞节。”
“后天?”陆慎行把枕头往上放放,舒服的躺上去,胳膊伸过去搁在青年身上。
“不是什么节日。”程自垂眼,“我想和小叔一起。”
拐了几个弯,还是说了实话。
陆慎行那双小眼睛眯了起来,盯着青年泛红的耳尖,目中浑然不觉的浮出几分回忆之色,他说,“把灯关了,睡觉。”
“我的腰没事。”程自的声音放低许多,在夜晚生出几分不明的哑意,“小叔,时间还早。”
“别试图勾||引我。”陆慎行伸出手盖在他的脸上,嘲弄的说,“我不想看到你中途跑去浴|室洗|澡,那样你小叔很容易软||掉。”
程自不说话了。
诺大的房间被黑暗覆盖,只有窗户那里的微弱光亮,同床共枕的两人挨着躺在一起,散发着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香味,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有呼噜声响起,男人睡沉了,脑袋歪过去,靠着青年。
被窝里的青年挪|动身子,抬头将唇印在男人脸上,把手慢慢移到男人手边,伸出手指握|住,偷偷十指相扣。
没来由的喜欢,想陪他白头,守着他到老。
黑暗中隐约有一声叹息,程自对自己感到无可奈何,他的手指动了动,试图催眠自己不去归结脏与不脏的划分。
大清早的,陆慎行还在睡觉就被人翻过来脱|了睡衣拿去洗,连内||裤都没放过,床单被褥枕头全撤下来换上刚洗晒过的。
程自把衣橱中间的抽屉打开,将里面成团堆放的内|裤袜子拿出来一一卷好整理到一起,挑了件新的内|裤,扭头看床上的男人,“小叔。”
陆慎行夹||着被子,“死了。”
程自,“……”
他走过去把内|裤给陆慎行套|上,神色很淡定,面颊发烫,眼神躲闪,呼吸急促,手指轻微发抖,整个一犯病的样子。
陆慎行撑开眼皮,慵懒的扫了一眼,“别把口水滴我身上。”
程自嘴角抽搐。
“衣服。”陆慎打了个哈欠。
程自转身,往他身上丢了黑色毛衣和休闲裤。
在床上躺了一会,陆慎行使劲扒拉扒拉头皮,站在洗手台刮胡子,背后程自进进出出,把马桶刷的比地板砖还干净。
从镜子里望着青年撅|起的屁|股,陆慎行声音模糊不清,“你能不能消停会?”
程自蹙着眉头,弯着腰认真的擦洗第二遍,“很脏。”
片刻后,陆慎行扶着额头出去,心好累,以前两世还很正常,怎么这一世就病成这样了?
一整个上午,门铃声响了又响,陆慎行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他面前的人影走来走去,客厅阳台书房都摆上了绿色植物,楼上楼下都整洁的让他头疼。
“歇会。”在程自纠结桌布问题时,陆慎行按着额角开口。
“我不累。”程自拧着眉梢,想把桌布搭下来的两边摆的对称。
“……我累。”陆慎行说。
程自抿唇,手里的桌布松开,他的侧脸线条绷紧,“小叔,我已经在改了。”
“但是我看到的效果很一般。”陆慎行毫不留情的直说,语气严苛,“你还需要努力。”
“昨晚我吃了你的口水。”程自不能赞同对方口中的一般,他跨出得那一步超出自己的意料太多了。
陆慎行把文件放下来,交叠的|腿|张|开,“如果你能把棒棒糖吃了,我就同意你的进步。”
棒棒糖?程自一愣,“我可以吃。”
陆慎行视线往下,勾了勾唇,不快不慢的说,“那现在就来吃吧。”
老流氓,程自转身,耳根赤红。
“这棒棒糖给你留着,想吃随时都可以。”陆慎行戏谑的笑。
“不吃。”程自一张脸涨红。
陆慎行看着黑发青年系上围裙去厨房,不一会厨房就传出水声,切菜的声音,香味在鼻端飘过,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大概就是家的感觉。
手机响了,陆慎行听到程天道的声音,“小自回来了?”接着又说,“他连家都没回,就去了你那里。”
听着对方委屈的抱怨声,陆慎行有些无奈,“大哥,你想说什么?”
“下午过来坐坐。”那头程天道意有所指的说,“你大嫂老念叨你,想跟你好好聊聊。”
陆慎行眼皮一跳。
三菜一汤做的很快,都是家常菜,汤是西红柿蛋汤,上面没有撒陆慎行不爱吃的小葱花。
吃饭的时候程自突然就说,“我已经通过康达事务所的面试。”
正在解决那盘竹笋炒